第 23 章
第二百一十一章梅雨計中計
連綿的梅雨下了整整七日，霽華倚在茶樓二樓的窗邊，指尖摩挲著青瓷茶盞。樓下說書人正講到”焚天魔尊血洗青雲門”的段子，驚堂木拍得震天響。
”這雨再不停，我的墨曇都要爛根了。”他輕聲自語，餘光卻瞥見街角閃過一道熟悉的玄色身影——燼淵今日扮作遊方郎中，揹著藥箱正給賣花女看診，修長的手指搭在姑娘腕間，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霽華眯了眯眼，枯榮鞭在袖中無聲遊動。
”沈公子也懂醫理？”茶博士湊過來添水，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那位宋郎中醫術極好，前日還治好了王嬸多年的腿疾。”
”是嗎。”霽華垂眸飲茶，掩去眼底的玩味，”倒要討教一二。”
雨幕中，燼淵似有所感，抬頭沖茶樓視窗舉了舉藥囊。霽華指尖輕彈，一縷金芒穿過雨簾，精準地擊碎了藥囊暗格——裡面掉出半塊刻著混沌紋的玉珏，正是三日前司祿丟失的巡天鏡碎片。
第二百一十二章問診風波
霽華撐著傘踏入醫館時，燼淵正在給個孩童把脈。玄衣郎君束發的綢帶鬆了一半，垂落的發絲沾著雨霧，倒真像個落魄郎中。
”這位公子是……”他抬頭露出恰到好處的陌生神色，卻在看到霽華蒼白麵容時”慌忙”起身，”可是急症？”
枯榮鞭在霽華袖中狠狠一擰。
”聽聞宋郎中妙手回春。”霽華虛弱地扶住門框，”我這寒症……咳咳……”
話未說完，他突然踉蹌著向前栽去。燼淵一個箭步上前，掌心穩穩托住他手肘，卻在接觸瞬間被枯榮鞭纏住手腕——兩人相觸的面板下，混沌契約的金紋一閃而逝。
”公子脈象奇特。”燼淵皺眉，聲音卻帶著只有霽華能聽懂的戲謔，”可是常年接觸陰寒之物？”
霽華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袖中抖落的藥粉在空氣中凝成”有眼線”三個字，又迅速被雨汽沖散。
第二百一十三章雨夜殺機
子時的醫館後院，霽華一腳踹開廂房門。
”魔尊好雅興。”他冷眼看著正在煎藥的燼淵，”連‘懸壺濟世’的戲碼都演上了？”
藥罐裡煮的哪是什麼草藥，分明是青雲門長老的護心鏡。燼淵慢條斯理地攪動湯勺：”哥哥不也樂在其中？”鎏金扇突然展開，擋住窗外射來的三支追魂箭，”比如現在——”
箭尖淬著的噬魂毒在扇面腐蝕出青煙，霽華卻突然笑了。枯榮鞭如銀蛇出洞，穿過雨幕纏住巷口黑影的脖頸，將人狠狠摜在院牆上——正是白日裡那個”腿疾痊癒”的王嬸。
”本君的枯榮鞭...”霽華撫過老婦瞬間年輕的面容，”最擅長治裝神弄鬼的病。”
第二百一十四章身份博弈
翌日清晨，霽華”病重”的訊息傳遍江南。
”沈公子昨夜嘔血三升！”綢緞莊林娘子抹著眼淚，”宋郎中守了一宿，連珍藏的百年人參都切了。”
茶樓裡，說書人驚堂木一拍：”卻說那魔尊感應到武神氣息微弱，當即撕裂虛空......”
”荒謬！”角落裡真正的燼淵拍案而起，此刻他扮作鏢師模樣，滿臉絡腮胡氣得直抖，”武神何等人物，怎會......”
話音未落，霽華的咳嗽聲從二樓傳來。眾人抬頭，只見病弱公子裹著狐裘倚欄而立，臉色白得近乎透明：”諸位......咳咳......莫要聽信謠言。”
他袖中枯榮鞭卻悄無聲息地纏住燼淵腳踝，將人拽上樓梯。
第二百一十五章雙面棋局
廂房門一關，霽華立刻掐訣佈下隔音結界。
”司祿在三處水源下了追蹤咒。”他扯開衣領，心口的噬魂釘正在泛紅，”最多三日，整個江南都會成為顯形陣。”
燼淵撕下□□，魔瞳幽深：”哥哥可知，你此刻的模樣......”指尖撫過對方滲血的唇角，”像極了我們初遇那日。”
霽華突然將人按在牆上，枯榮鞭鎖住他咽喉：”魔尊若再廢話，我不介意讓你重溫當日——”
”轟！”
窗外驚雷炸響，照出兩人近在咫尺的容顏。燼淵突然低笑，魔息如潮水般漫過結界：”可那日，是哥哥先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