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一百八十六章霜庭對弈
棲芳殿的後院積了層薄雪，霽華裹著焰紋狐裘坐在石凳上，指尖捏著的白子遲遲未落。棋盤對面，燼淵執黑子輕敲案幾，玄色大氅領口沾著幾片未化的雪花。
”哥哥這步棋，想了足有半刻鐘。”鎏金扇尖挑起霽華一縷白發，”莫非是寒毒犯了？”
枯榮鞭突然纏住扇骨，霽華落子的瞬間，整盤棋局泛起混沌金光。雪團從梅枝躍下，肉墊踩碎的落花竟在空中凝成星圖——正是三百年前仙魔大戰的殘局。
”魔尊可知...”霽華咳著拂亂棋局，”那日司命殿的預言？”
燼淵忽然傾身，魔息拂過對方睫上霜花：”是說我們必有一戰...”指尖劃過棋盤裂縫，”還是說我們會把三界掀個底朝天？”
簷角銅鈴無風自動，驚飛的雀鳥掠過兩人交纏的發絲。霽華突然捏碎一枚白子，玉粉簌簌落下時，露出內裡封存的記憶碎片——紫微帝君在混沌海畔剜他仙骨的畫面。
第一百八十七章青絲劫
柳娘煮茶時失手打翻了前年雪水，霧氣中浮現雙生子少時場景：霽華的白發與燼淵的青絲繫著紅繩，沉在北海最深處。小蝶好奇去撈，糖畫棍竟挑出縷泛著金光的發絲。
”這是...”赤魈的焚天戟突然嗡鳴，那縷發絲纏上他殘缺的犄角。魔將額間魔紋驟亮，前世記憶如潮水湧來——他曾是守護雙生契約的北海龍君。
與此同時，霽華心口的噬魂釘劇烈震顫。燼淵徒手握住釘身，魔血滴落處綻開朵朵墨曇：”原來當年釘進去的...”他撫過霽華蒼白的唇，”是本尊的半縷元神。”
第一百八十八章枕上書
霽華在子夜驚醒時，枕畔放著部《三界秘史》。雪團叼來的書頁上，赫然畫著雙生子在混沌核心相擁的畫面。枯榮鞭自發纏住殿柱，地磚下浮出塊留影石——三百年前霽華跪在誅仙臺上，親手將焚天戟刺進燼淵心口的前一刻，唇語分明是：”活下去”。
”哥哥終於想起來了？”燼淵的聲音混著夜露傳來。玄衣下擺沾著忘川水漬，顯然剛從冥界歸來。他掌心的往生花裡，封著司祿的一魄。
霽華捏碎留影石，突然劇烈咳嗽。血珠濺在書頁上，竟顯出被篡改的真相——當年那一戟，為的是斬斷天道對燼淵的詛咒。
第一百八十九章焚心局
赤魈率魔兵包圍司命殿時，發現殿柱全刻著逆轉咒。紫蘇破解的陣法核心處，躺著霽華當年被抽出的情絲。小蝶的糖畫無意觸碰機關，整個大殿突然坍塌，露出地下冰窟——三百盞魂燈裡，全是雙生子歷劫時的記憶碎片。
”難怪星君要種墨曇...”柳娘碾碎茶餅撒入冰窟。茶水所到之處，魂燈接連熄滅，每個熄滅的燈芯都飛出只金蛾，落在江南每家每戶的窗欞上。
霽華站在雲端看著金蛾紛飛，枯榮鞭化作銀河垂落：”這些記憶...”他咳著握住燼淵的手，”該還給他們了。”
第一百九十章共長生
三界震蕩七日方歇。霽華坐在重修好的棲芳殿簷下，看燼淵用焚天戟雕琢新匾。雪團叼來的桃枝插在階前，轉眼花開滿樹。
”哥哥現在可暖和了？”燼淵忽然將人攔腰抱起。玄玉扇墜著的流蘇掃過霽華鼻尖，帶著北海深淵特有的冷香。
霽華指尖凝出朵冰曇，花心卻是暖的：”魔尊若是冷...”他忽然將花按進對方心口，”本君不介意分你些溫度。”
枯榮鞭與焚天戟在廊下交纏成結，驚得路過仙官跌落雲頭。霽華瞥見後輕笑：”這下，三界都知道了。”
燼淵咬破指尖，在對方眼尾硃砂痣旁畫了道魔紋：”早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