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
如果一個人要是存心騙人,那還有什麼好問!
床上人一驚,忽然坐了起來,壓低聲音喊了一聲:喂!隨即身體一旋跳到了窗前。
只見月光朦朧,在空寂的長街裡,與高宅長院的陰影中,那女子的身形顯得及其瘦小,俏麗,敏捷得就像是藝人腳上的毽子,幾個跳縱,已經消失在某個街角。
門外樓梯上發出輕輕的聲音,有人敲了敲門,沒等回應便進來了。
是李玉,他手裡還提著一個麻袋,往地上一扔道:“少主,人在這裡。”
站在窗前的男子緩緩收回目光看向地上的袋子道:開啟!
李玉看了一眼窗外,用手一拉,袋子開了,露出一個昏睡的人來。
李玉問道:那姑娘走了?她可曾與少主動手?
男子道:懂量力,有自知,難得!
李玉一笑,一杯冷茶潑了下去。
地上人一抖,微微動了。
男子道:“他身上還有飛針麼?”
李玉一伸手道:“都在這裡!”只見他的手裡躺著一隻亮晶晶的口袋。
李玉道:少主可看出這是什麼材質?
男子道:軟蝟甲。
李玉笑道:正是,用這東西裝銀針,存放的數目多,輕便,又不至於傷到自己,好東西啊!
地上人醒來,第一反應就是想伸手搶回他的東西,但稍一動,痛的呻吟了一陣。
李玉道:你最好別亂動,興許斷了的肋骨稍後還能接上,若是錯位的太嚴重,那就不好辦了。
果然這人不敢再動。
夜風沿窗子襲來,這人瑟縮了一下,朝窗子望去,只見一人背對著窗子,正朝向自己,任由風吹動他披散開的頭髮,向前飄動。他的臉雖揹著光,看不太清,但輪廓五官,應該就是葉楓!
這人悶哼一聲,射了出去,從屋子中央到窗前不到三丈遠,他的飛針幾乎與他的人同時襲來。
頓時發出針雨落木的細細密密的聲音,李玉飛身一撲,到窗前時,二人已經出了窗子,李玉向下望去,只見少主已落定街上,饒有興趣地伸出一隻手掌在眼前看了一下,這人落地要是不動或許有一線生機,但其卻不知天高地厚地回手一彈,一枚銀針發了出去,如此忽然身體就僵住了……
李玉飛身跳了下去,見那人眼睛充血,身體仍保持著站立的姿勢。便衝他耳邊問道:今兒個,玩兒鷹的人被鷹啄了眼吧?你中了多少針?
那人驚恐的望著眼前這個文弱俊美的男子,連一眼也不分給李玉,壓著一口氣低聲道:我發了近百根針,你,一針都沒有中?
男子側頭並不想看他,見他問話,便對著他的臉道:要是中了一根,毒走經脈,那可難辦了。
一句話提醒了李玉,他急忙翻找這人的口袋,道:解藥呢?我先給你服幾顆。
那人苦笑道:來不及了,我至少中了二十針,七經八脈已被振斷。說罷癱軟在地,閉了眼。
李玉搜出了一個藥瓶,從裡面倒出幾粒藥丸,又送回去幾粒留下三粒送到男子的面前道:中了一根,服下三粒應該足夠了。男子接過服了下去。李玉來到男子身後手起一掌,落在男子的左肩上,噗!一根銀針閃著血色被逼了出去。
只聽男子冷冷道:你不是說盡數在你手中?
李玉支吾道:這……
男子道:還有近百根銀針發了出來,恐怕比你那軟蝟甲中的還要多。
說罷飛身進了二樓的客房,回身關了窗子。
李玉抬頭咂了咂嘴,不敢言語,附身將屍體扛起來,扔到了馬棚裡,用乾草蓋住了。然後用袍子擦了擦手,走了客棧的正門,店家趴在櫃檯上流著口水,只要你不去打擾他,他也沒有閒情管你了。
過了一會兒,房門被輕輕敲響,又是不等回應便開門走了進來。
李玉緩緩走到床前,只見少主坐在床邊,一隻腳踏著床板,一隻腳踏著地板。
李玉看了看他的臉色,趕忙附身拱手道:屬下該死!
少主道:你也知道該死,那為何不死?
李玉又道:少主吉人天相!
少主道:吉人天相?你就可以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