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兒姐的後事,是猴子料理的。
這兩人雖萍水相逢,不過在中山相處過一段時間,但那份情誼,卻血濃於水。
死者為大,入土為安。在死亡面前,一切言語都顯得極為蒼白。
所以那天下午,哥仨什麼也沒說,只靜靜呆了許久,直到最後一抹殘陽也落下了山頭。
回去的路上,我跟猴子有一言沒一語得搭著話。
聊到很多,也講了很久。
猴子告訴我,就他現在,日子過得還算安穩。在一家不大的物流公司上著班,沒事的時候,也幫襯著紅十字會做些義工的工作。
用他的話說,如果當年不是琴兒姐,或者沒有路人搭救,五年前故事就結束了,自然也就沒有現在的生活。
生活是什麼?
這問題,每個人都問過自己。
講真,我聽過太多人自怨自艾,抱怨命運不公,或是不甘平庸,但猴子完全不一樣。
這位和我一般年紀的年輕人,似乎已經閱盡了世事滄桑。
他曾經跟我說過這麼一句話,就在莆田的那個夜晚。
“哥,我很知足了。活著就是一種幸福,平平淡淡才是真。”
我點點頭,雖然對他的觀點不完全贊同,畢竟在我看來,年輕人還是該要有年輕人的念想。
所以呢,我有心想幫猴子一把,香菲左岸,抑或老朱的瓷畫生意,任挑一樣。
猴子一聽,笑著擺擺手,“哥,謝謝啦。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就現在我過得特舒坦,也特踏實。別的還真沒想過。”
還是老朱說得對,每個人對幸福的定義,不盡相同。
如果猴子能感到幸福,這何嘗不是一種欣慰?人各有志不能強求,真讓他捲入商海之中,未必比現在煩惱少。
說白了,真正的幸福感,永遠源自內心。
莆田的展銷會,很快就要結束了。三天時間,實際只賣了一天半,不過呢,收穫頗豐!
我跟老朱大致算了算,好傢伙,這一趟過來,足足有30多萬進賬。
於是當晚,按照慣例,老朱選了家莆田最有名的飯店,擺上一桌慶祝,順便把猴子也叫了過來。
觥籌交錯間,酒過三巡,哥幾個都醉眼朦朧,彼此間說了不少肝膽相照的話,一夜就這麼鬧哄哄過去了。
第二天,猴子送我倆上的火車。
臨別時,又是一頓互訴衷腸,場面感人,簡而言之,就是讓猴子有空過來玩玩。
猴子還是老樣子,只笑眯眯的點著頭,也不說話。
直到列車開動,陽光下他的身影漸漸模糊,最後成了一個小黑點。此刻,萬里無雲。
後來,老朱跟我一起回的香菲左岸。
原因嘛,就一個: 回購香菲左岸。
說到底,這小子擔心對方中途變卦,另一方面,也是人多壯膽。
所幸的是,談判還算順利。對方沒再提什麼額外的要求,錢一到賬,股權轉讓,這回購的事兒,終於大功告成。
眼瞅著大事已了,老朱一笑,“阿朋,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好好做,也不用太大壓力。有啥困難吱一聲,別的沒有,哥哥我現在窮的只剩下錢了!”
我一聽,喲呵,又喘上了。
怪不得人說,錢多底氣足,合著這30萬剛到手,這貨思想又膨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