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要求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看向朱衣巷的目光中帶著深深的憐憫。
“什麼?”朱衣巷覺得自己的耳朵壞掉了“不……我一定是聽錯了,牡丹姑娘你剛才說什麼?”
綠牡丹回應他的只有冷笑“你沒有聽錯,我也沒有說出!只要千戶大人割掉你的腦袋,他想知道什麼,我就告訴他什麼,絕無隱瞞!”
“為什麼?”朱衣巷無法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忽然感覺這世間竟如此荒唐不可理喻“牡丹姑娘,我對你……我的確是有愧於你,可我也在極力想辦法救你,你為何如此恨我?”
聽到這話,綠牡丹仰頭大笑,笑的眼角都泛出了淚花,彷彿是看一個傻子似的看著朱衣巷“你居然還問我為什麼?你難道不清楚嗎?”
“我清楚什麼呀?”朱衣巷急得跳腳,他不明白自己一腔熾熱怎麼就換來綠牡丹如此深的恨意,他以為綠牡丹剛才咬自己的那一口,只不過是對自己食言的小小報復,卻沒想到她是真真的想要了自己的命!
朱衣巷痛心疾首的看著綠牡丹,見綠牡丹在笑,眉眼間透出絲絲嫵媚,卻宛如惡鬼。
“陸千戶,你考慮的怎麼樣了?殺了這個人比你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你怎麼還不動手?”
聽到這話,朱衣巷便沒工夫思考綠牡丹對自己的恨意究竟從何而來,撇頭去看陸衍,見他臉上殺意洶湧,一隻手正搭在腰間繡春刀的刀柄上,手腕處青筋突兀!朱衣巷驚恐至極,急忙轉身逃出大牢,套的比兔子還快。
陸衍看著綠牡丹眯起鳳目,說道:“你的時間不多了,最好提一些合理點的要求!”
“千戶大人你不用嚇唬我,只要我不說,你就得讓我活著,不是嗎?”
陸衍勾起唇角笑了,可那表情卻比地獄裡的惡鬼更駭人“你不說,我自然會讓你活著,不過你會切身體會到什麼叫做求死不能!”
朱衣巷驚慌失措的逃出大牢,一口氣跑出了縣衙,看了看身後,沒人追出來,才鬆了一口氣。
然後他便坐在縣衙的臺階上,淚珠子撲簌簌的往下掉,這件事他越想越難受,他自認為對綠牡丹是真情實意,甚至在得知她是江洋大盜的時候,也還想著要救她,可她卻想要自己的命!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綠牡丹究竟是因為什麼對自己恨之入骨!難道是因為去紹興的事情暫時離開了兩天,可那也是情勢所迫不得已!
朱衣巷正傷心落淚,忽然有人從背後拍了他一下,嚇得他跳了起來,轉頭一看,見是胡十八,頓時一臉驚懼,轉身欲跑。
胡十八一把薅住了他的後領子,像拎著一隻小雞仔似的將他拎了回來“你跑什麼跑呀?”
“是陸衍讓你來砍我腦袋的吧?你們這幫子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混蛋玩意,我這些天跟著你們起早貪黑東奔西走盡心竭力,既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獎勵也就算了!這還沒過河呢,你們就想拆橋,還沒逮著兔子呢,你們就要殺狗,你們捫心自問虧心不虧心……”
胡十八被他這通話氣的不輕“嘿!你小子,平日裡油腔滑調罵起人來嘴皮子也挺利索哈,你信不信小爺我今個割了你的舌頭?”
“割我舌頭?腦袋都快沒了還怕你割我舌頭?”
胡十八一隻手提著朱衣巷的衣領,另一隻手就想拔腰間的繡春刀,可奈何手被紗布和傷藥佔著,只能氣憤的回罵朱衣巷:“你這個不知好歹的玩意,要不是千戶大人讓我給你包紮一下,我才懶得管你!最好把你送給那女魔頭,讓她再咬你一口,咬動脈上暴血而亡最好,省的我見著你糟心!”
朱衣巷逮著胡十八話裡的關鍵字“是陸衍讓你給我包紮傷口來的?”
“是讓我來取你腦袋的!”胡十八氣鼓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