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夕陽在地平線上還留有一線火紅,漫天的紅霞正在極速退卻。
高高的天穹上,一輪下弦月在雲層中隱隱約約露著蒼白的彎彎一角。
星星點點的的光芒開始在周圍一顆一顆冒了出來。
各家各戶的人們紛紛走出家門,打聽了合適的路線,便三五成群呼擁著往那邊去。
一些孩子手裡舉著桃木的小劍在奔走追逐,後面跟著幾個大人嘴裡嚷著慢些慢些,也急匆匆追了過去。
路邊各色各樣的店鋪開始掌起燈火,光芒將路面印得透亮,又照著了幾個擺了小攤在那裡捏泥人,做糖偶的。
孩子們飛快地圍了上去,指指點點問個不停,嘰嘰喳喳地鬧騰。
又看到旁邊立著賣風車的,賣糖葫蘆,賣彩燈的,連連驚呼,又去拉大人的手,拼命撒嬌,或者撒潑,就想著得償所願。
看著這群孩子,就知道天真爛漫的表情,是這世上最純真的美麗。
“夫君啊~你說咱們的孩子,會不會也是這樣調皮的呢?是像你呢?還是像你呢?還是像你呢?”
劉英淑咬著一根糖葫蘆,一臉的嚮往。
身邊陪著黃尚文抱了一個口袋,腰間還掛著一個,上上下下塞了些零食。
後面跟著老馬他們三個,都換了常服,懷中鼓鼓囊囊還有些露出來的小風車,小彩燈。
“英淑啊,咱還是找個地方歇著看吧,這麼跑來跑去,也不是個事兒啊?
再說了,花車遊街,那還得過一會兒呢,咱們來早了。”
“不早,不早,要的就是現在啊,人還不多,等會兒花車來了,都不知道擠成什麼樣子,哪裡還能走得?
現在咱們多玩會兒,晚些我知道去哪兒,保管好看。”
“嘿嘿,老劉家那個鋪子的二樓是嗎?”
“咦?耶?相公你怎的知道?”
“誒喲喲,英淑啊,你拿王大娘問了十幾回了,人家一大早就拉著我袖子問,問你英淑是不是得了健忘症,我都不曉得怎麼回?
我好說歹說,才讓她絕了去叫大夫的念頭。你說咱能不知道麼?”
劉英淑惱羞成怒:
“誒呀討厭啦相公,都說了是驚喜的麼,這下子都知道了,還是劉阿叔特意給留的位置呢。”
“知道啦,知道啦,咱們英淑最厲害了,什麼事情都是安排地妥妥當當,咱做相公的,啥也不知道,啥也沒聽到。”
說著假裝失憶,茫茫然拉著英淑一隻手:
“誒,英淑,等下咱們去哪兒看花車呀,為夫百密一疏,竟然忘了事先安排,這可如何是好?”
英淑被逗得哈哈大笑,一把牽過黃尚文:
“夫君稍安勿躁,奴家早有準備呢,萬事皆由著奴家便是,夫君是大老爺嘛,合該奴家好好伺候的。”
黃尚文喜笑顏開,從口袋裡掏了一塊梨膏糖塞在夫人嘴裡,道:
“甜甜蜜蜜”
英淑也拆了一顆糖葫蘆,對著嘴送進黃小猴的口中:
“蜜蜜甜甜”
兩個人嬉戲著甜蜜,完全沒管後面三個已經雞皮疙瘩掛了一身。
老馬喪著一張臉,沒好氣道:
“大人,能不能給條活路,咱這三個,都是孤家寡人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