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歌仍然沒有抬起頭,只是淡淡的道了一聲:“沒關係的。”
可不知為何,溫墨白聽到楚沐歌說自己沒有男朋友的時候,竟不由得心中添了幾分慶幸。
他沒有懷疑楚沐歌的話,他料想楚沐歌這樣一個剛剛留洋歸國的學生,若是在國外沒有男朋友,歸國後也不會那麼快有的。
既然她沒有男朋友,那自己……
想到此處時,他的心震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生出了這樣的想法,難道自己對她,真的有那樣的心思嗎?
他最初只是覺得她超凡脫俗,她身上有著無限的奧秘讓他想要探尋,她懂自己的抱負,自己也當她是知音。
她對自己的確有一種沒有任何理由的吸引力,每每遇見她時,自己的心情再糟,也會因她而變好。
那種在意是發自內心,那種魂牽夢縈也是不由自主,他有生以來從未對任何人產生過這樣的情感。難道真的如大哥溫墨非所言,自己是喜歡上她了嗎?
此刻兩個人相對而坐,默默無言。因為方才那一番對話,二人都陷入到了尷尬的沉默中。
溫墨白想調節一下氣氛,令起一個話題,便先開口:“楚小姐……”
哪隻,他剛剛開口竟然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場面竟再度陷入尷尬中。
楚沐歌抬起頭,看了一眼溫墨白,輕輕的笑了一下,似乎是在笑他此刻神色的滑稽。
“溫先生。”最終還是楚沐歌先開言。
只見她輕品了一口咖啡,很是隨意而輕快對溫墨白道:“剛剛聽溫先生所言,你把《春山文集》都讀的那般透徹,溫先生應該是十分崇拜梁先生吧。”
“那是自然。”
楚沐歌先起了話題,溫墨白便就著她的話說了下去:“梁先生先生所推崇的新思想,一直都是我這些年來極力追求的,而且讀梁先生的書,也會觸動人的思想,點化人的魂靈,激發人的愛國熱情。”
他停了一停,隨即又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我的夢想也是希望自己能夠像梁先生一樣,憑一己之力傳播新思想。我的夢想是去做記者,可偏偏得不得家人的支援。”
”從前在東北老家的時候,父親一心想讓我把全身心都投入到商行的生意中,為此,我和父親沒少爭吵。後來我違背了他的心意做了記者,他對我便越發冷淡越發漠視。”
“我的母親和大哥雖然不像父親那樣冷血無情,但是他們也都不支援我的夢想。”
“他們認為在如今的時局下,做記者不但沒有前途,反而會陷身於危險之中。可若是如此畏首畏尾,還談什麼報國。”
說到此處時,溫墨白已愁眉緊鎖,俊朗的面容上寫滿了無奈與鬱郁不得志的憂傷。原本那高大的身形,在此刻卻顯得格外的脆弱。
楚沐歌不禁感慨,原來溫墨白看似平和的外表下,竟經受過這樣的摧折。她也有自己的理想,何嘗不明白理想被摧折的痛苦。
她見不得溫墨白這樣鬱結傷情,便輕聲勸慰:“溫先生的心情,沐歌能理解,不過溫先生也不必為此事而鬱郁。”
“當今時局動盪,人人自危,你的家人不願你做有風險的工作,也是人之常情。
“溫先生的家人不支援你的理想,並不是因為他們有多不理解你。而是因為他們在乎你,怕你會因此受到傷害,才不讓你做這一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