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從扭曲的空間走出,隨即氣息一放,便有鋪天蓋地的威壓籠罩而下,昊玄面色驟然一變,沉聲說道:“妖河!”
“妖河?”衍紅緒聞言,俏臉之上也變了顏色:“星河血符當真如此受重視,連他也親身而至?”
昊玄沉著著面色不答。這時妖河將目光下投,望見羽軒與兩道分身,訝然說道:“這位便是羽家三少吧?適才我的族人多有得罪,但現下你已將他嚴懲了,便能否放過其他人?”
羽軒聞言,沉吟不答。
妖河淡淡地道:“當然,羽三少若想用他們來威脅老夫也並無不可,只是這種做法百害而無一利而已。”
“是嗎?”羽軒正想回應,昊玄卻已冷聲道:“妖河族長便有如此自信,能抗衡我鯤鵬與羽氏兩族?”
言語之下,似乎羽家已跟鯤鵬結盟。
但羽軒卻暗暗皺眉。
妖河搖頭道:“同時與兩方古世家為敵,我還未有如此魄力,但昊玄長老一向與我族交惡,今日又強行闖入通雲峽,所以吃一些苦頭也是在所難免了……”
語罷,妖河將一雙清冷幽幽的眸子看向昊玄。昊玄心頭大懼,身形一滾,又化作鯤鵬本相,翼下旋風陡起,直向九天而去。
“鯤鵬族的飛行之能雖舉世無雙,但若說憑藉飛行便能從我面前逃離,又未免太天真了些。”妖河淡淡一笑,掌中凝聚了一枚符印,打向了天穹。這時一片天穹上似乎凝成了一塊,無風、無息,輕雲不動,似乎連時間也凝滯而去!
“輕輕一掌便調動了天地規則,凝滯了時空,這位混海妖猿族族長只怕離聖境也僅有一步之遙了!”衍紅緒心頭大震,望著頂上的天穹,不覺後退了幾步。
“下來!”妖河一聲輕喝,手掌在虛空一抓,昊玄周遭的空間坍縮扭曲,最終化為一個無形牢籠,緊貼著他的身形封鎖住。
這時昊玄懸浮在天際之上,但休想再動分毫,便是連氣息運轉,也是不能。
然而妖河望著昊玄,心下卻暗暗皺眉。固然此時擊殺他不費吹灰之力,但一則昊玄在鯤鵬族內地位不低,一旦殺他有不少麻煩。二來,知道通雲峽秘密的人已不止他一個,縱然殺之,也是於事無補,除非他能將此地之人全數滅口。然而如此一來,混海妖猿族只怕頃刻就要覆滅。
“既不好殺,也不好放,當真騎虎難下!”妖河暗自苦笑一聲,沉吟片刻,隨即一掌將昊玄震下虛空,再冷聲喝道:“餘下的人立刻退出通雲峽,老夫既往不咎!”
昊凌聞言,扶著昊玄悻悻而走。
“龍印洲那邊傳來了訊息,似乎御王城城主竟親身而至了。”衍紅緒向羽軒、羽惜傳音道。
二人點了點頭,身形起在雲端,向東面而去。
“多謝妖河兄放過我這侄兒,這人情我受了。”驀然空間通道之中,羽逍緩緩走出,略略一禮道。
“縱然沒有羽兄的人情,羽氏也不是我能傷的。”妖河搖了搖頭,說道:“不過先前羽兄的承諾可是真的?”
“當然,若放在以往,我確實沒有把握能保妖河兄一族安全,但如今這般情勢下,卻是說不準了。”羽逍聞言,沉聲說道。
妖河訝然,問道:“如今是什麼情勢,還望羽兄點明。”
羽逍抬首望向天穹,幽幽地道:“適才妖河兄調動天地規則時,沒有察覺規則已有些許變化了嗎?”
妖河眉頭微挑,疑聲說道:“天地規則的變化,是以萬年為跨度,因此想要察覺規則如何變化,除非羽兄一生已歷經了萬餘載春秋。”
羽逍瞥了他一眼,說道:“那如果規則的變化,是在近日發生的呢?”
“不可能!”妖河斷然道:“除非南皇復生,否則無人能天溟世界的天地規則!”
羽逍冷笑,一指天穹道:“妖河兄若是不信,就請放出靈識細細感應片刻吧!”
妖河聞言,又驚又疑,於是盤坐下去,將一股靈識撒放而出,蓋住一片天穹。
這時有無數細細光線聚攏而來,刻畫成一座龐大的白色光陣。
而光陣之中,又見三百六十五道符文凝聚而出,隨即天地陡然變色。此刻,千層陰雲籠罩在妖河頂上,而妖河身下,便是那座光華大陣。
“鐺……”便在此刻,羽逍突然手掌一推,將一尊青銅古鼎推到妖河身下。
妖河見狀,就把古鼎抓在手中,一聲輕喝,只見一明一暗、一黑一白兩色光華都投入大鼎之內。
“你用靈識好好看一下吧。”羽逍來到身旁,沉聲說道。
妖河依言放出靈識,向鼎內看了許久。
“如何?”羽逍又問。
這時妖河的面色已是一片慘白,喃喃自語道:“這怎麼可能,南皇既然已去,還有誰能夠改變天地規則?”
羽逍搖頭道:“此事我也猜不透,但那些真正的大能力者必然知曉其中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