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城地處雲煙樓與群峰閣之間,本是兩家共主的情況,如今卻是兩大宗門滅的滅、傷的傷,無力管轄。是以而今懷城分作兩位城主,東城城主慕延、西城城主柳彰。
那柳彰本是慕延下屬,只是數日前黑族兩人來到此間要獵取傀儡,卻被慕延擋下。隨後慕延暗暗送走數百名修士,於是只獵取到十數名傀儡的兩個黑族執事便找上柳彰,承諾他懷城城主之位,並要求事後相助他們獵取傀儡。
柳彰欣然允諾,利用魔神陣圖進攻東城,兩日之間,慕延便只剩下東城門一小塊領地。
而兩人這等戰端,自然也瞞不過近處的強者。當日羽軒便暗暗傳令洪擎、霍言追查此事,洪擎繪下魔神陣圖顯化的魔神虛影,傳送至羽軒面前。隨後司徒靜親自設局,想利用慕延之力,將黑族這兩人擒了,奪取陣圖。
這一日中夜時分,司徒靜說道:“不過這一切需要秦妹妹配合一番。”
秦雪涵微微一怔,問道:“這麼配合?”
司徒靜一笑,手指在儲物靈戒上一抹,桌子上便憑空出現六七個玉瓶,瓶中盛放各類藥粉,盡是易容之用。當下司徒靜說道:“據洪擎傳回來的訊息,那慕延有一親妹,應當便是今日亭中那一位少女。我仔細瞧了她的身量,倒與你相差無幾。屆時我將你扮作她的容貌,在慕延面前演場戲,只要你假意受傷,應當便能激起他的怒火。只是不知羽兄將魔神陣圖參悟得怎麼樣了?”
羽軒沉吟道:“要模擬出那個樣貌並不難,但有形無質,只怕瞬間就能被人看破。”
司徒靜點頭道:“這無妨,只要顯化一瞬間便成。”
羽軒聞言,沉吟片刻,便也點了點頭。
當下司徒靜為秦雪涵裝扮,不過兩個時辰,容貌便已然大改。隨後又換了一身衣衫,吃了羽軒掩蓋氣息的丹藥後,便飛起在空中。
這時雲端之上顯化了一道陣符,陣上有一尊龐然大物,儼然魔神一般,周身血火翻騰,而那火焰當中,便有無數人類神魂的虛影。
隨後慕延感應到氣息,手中一掐印訣,顯化了一柄飛劍破空而去,只見那劍上的光華耀眼奪目,如天外流星,洞穿了雲層,直刺魔神心口。
這時魔神虛影淡化,一重重血火消散而去。
“似乎有些不對。”慕延心頭大疑:“以往這魔神陣圖要結合府中的全部力量才能應對,可是如今怎會一劍就穿破?”
“慕城主,你還在看什麼,那雲中掉下來的可不正是令妹?”隨後空中一道清喝聲,將他的思緒拉回。
隨後只見一位青衣少女踏著雲端而起,將白衣少女輕輕一攬,那白衣少女問道:“慕延的妹妹呢?”
“放心吧,我都已安排好了。”司徒靜微微一笑,向秦雪涵俏皮地眨了眨眼。
秦雪涵點了點頭,收斂氣息,作昏死狀。
“清兒!”慕延大驚,過來試了試她的氣息。司徒靜說道:“慕城主放心,適才那一劍並未傷到要害,只是令妹受了驚嚇,可能要昏迷幾日。”
“是!”慕延心頭微顫,暗暗後怕,隨後讓司徒靜將她送入房中好生清洗傷口。
過來半晌,司徒靜出來說道:“慕城主,令妹已然無恙。”
慕延點了點頭,怒罵道:“該死,這幫混蛋到底要搞什麼鬼?”
司徒靜一笑道:“這還不好猜嗎?若是讓慕城主誤傷、甚至誤殺令妹,那麼以城主的心性該當如何,只怕最低也要心灰意冷多年吧?屆時城主心中衍生心魔,那麼攻下整個懷城,只怕不費吹灰之力!”
慕延惕然心驚,面上冷汗涔涔而下,張了張嘴道:“他們手段如此狠辣?”
司徒靜冷冷一笑:“慕城主若是不解決他們,只怕今後更狠辣的手段都有。”
慕延一怔,問道:“那小姐可有什麼對策?”
司徒靜沉吟片刻,說道:“不如慕城主起草一封投降書,在城外手捧書投降。只要那西城城主來接,慕城主便可乘機發難。以城主那一手飛劍的手段,只怕他無論如何急退,速度也快不過飛劍吧?”
慕延聽了計策,心頭一跳,雙眼注視著司徒靜,但見她一襲青衫,不見得絲毫華貴,然容貌出眾,便如他這等眼光看來,容貌能與她比肩的,只怕也是鳳毛麟角。
當下慕延長長吐了一口濁氣,點頭道:“好,那便如小姐所言,我即刻起草投降書。”
說罷,慕延回到府中,命幕僚起草。
到二日,在西城城主府中,一位身著灰衣的中年人眉頭緊皺,看向兩名老者,說道:“奎老、周老,依兩位看,慕延這封信是真是假?”
黑奎沉吟道:“未必是假,畢竟如今四門之中,僅剩下一座東門在他掌控之中。不過雖可接納此人投降,但也絕不能留他活到今後。”
“那奎老的意思是……”柳彰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寒芒。
黑奎說道:“明日接受他的降書之後,當晚便宴請他,在席間動手。合我三人之力圍攻,頃刻之間,便能將他轟成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