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兵閣樓中,羽軒問起昔年紫鄉之戰,洛烽反問鳳虞起兵反叛的目的何在,羽軒沉吟片刻,說道:“我猜多半是為了聖皇之位,屆時取得聖皇之位後,便可找尋祖脈,借祖脈之力為其療傷。”
洛烽點了點頭,沉默許久,說道:“侯爺垂詢,末將不敢不答。當年九虞鼓動南域諸王叛亂,末將奉命征討。但末將圍城第三日,突然虛空一陣扭曲開來,事後才知這乃是九虞設下祭壇,扭曲了空間將我等十餘萬將士送來北域,而這北域紫鄉之中便埋伏了十萬人馬。”
“這時末將突遭暗手,那九虞本有機會在半日之內,就將我等悉數葬送。但卻不知他在謀劃著何事,竟然故意露了幾個破綻讓我率軍反殺。此後一戰數日,末將突圍不出,十萬弟兄埋骨沙場,我亦重傷,幾乎殞命。後來得到此間天地靈脈庇護,魂魄竟未消散而去……”
說到此處,洛烽滿面悽然,癱坐於地,長長一嘆道:“但我為戰場主將,仍苟延殘喘至今;他們沙場浴血,卻屍骨不存。如今想來,實在愧對這些弟兄啊。”
羽軒張了張嘴,沉默了許久,又問道:“那紫鄉原中有不將士的遊魂遊蕩其中,這些便是洛將軍麾下嗎?”
洛烽怔怔出神了許久,才說道:“他們是被九虞所害,當年九虞為煉成三千煉死兵,竟以靈脈為火、我十萬將士為祭,將他十萬人煉成最後三千之數。但如此一來,我十萬弟兄魂魄受損,靈智不存。雖後來我也曾想過將他們送入輪迴,但幽王使卻稱他們魂魄虛弱,一旦踏入輪迴,十有八九便會消散而去。如此我才在此間耽了這許久……”
羽軒道:“先前陛下也曾命石兄打造輪迴通道,我想陛下多半尋到了其它重生法門,只是如今陛下輪迴去了何處,多半還是要去幽王界追查。”
“幽王界麼?”洛烽點了點頭,沉吟片刻道:“末將有一位故友乃是幽王使,他給我留了一封書信,待出去之後,我將之交給侯爺。侯爺今後若想進入幽王界,可將這封書信點燃。屆時他會前來接引,所以這一去會安全許多。”
羽軒點了點頭,隨即一行人出了靈渡福地,洛烽取出那一封信,只見信上寫道:洛兄親啟四字!
洛烽道:“燒信之時,侯爺需手掐印訣,柳兄才會現身。”
這時羽軒接過書信,默記洛烽手中變幻的印訣,隨即點頭道:“我記住了。只是洛將軍還守在此間嗎?”
洛烽眼望紫鄉愿,淡淡一笑道:“末將而今修為十不存一,若跟在侯爺身旁,只怕還恐添為累贅。不若留在此間,也好守著我這一干弟兄,靜靜而去。”
羽軒聽罷,便微微一躬身,隨即踏龍煙而去。他一去飛得好快,只聽耳畔呼呼風響,風如利刃,在臉上颳得生疼。
這時敖飛化出蜃龍本相,頭頂上便坐著羽惜、秦雪涵二女。原來她二人的身法尚不及羽軒,只能靠敖飛顯化龍形,才能勉強跟上。
羽軒突然腳下一頓,回首問道:“敖兄,不知上官世家的營寨坐落何處?”
敖飛說道:“便在極冰湖畔,這一去有半日的路程,只是現在天色將晚,而我看此地景緻,不如便在這裡休息一晚,如何?”
羽軒這時往下看去,只見下方乃是一座冰谷,谷口封閉了一半,倒是一處躲避風雪的好地方。
羽軒點了點頭,說道:“那便依敖兄之意。”
當晚只見夜空中橫掛著一幅星空圖景,羽軒抱膝而看,這時心中憶起在南炎府之時,進入傳功殿試煉的情景。隨即他眼瞳之中映照出一幅星空圖畫,而這星空裡非但二十八宿星辰顯得十分璀璨,更有一條星河映在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隨即這星河裡有百餘顆星辰燃起紫色火焰,火焰當中站起一個極高大的身影。只見他朝羽軒看了一眼,跟著指尖有一滴血珠如星辰一般隕落下來,化一顆血紅晶石,洞穿了山峰。
羽軒眼中一跳,體內的螭龍火珠自主而動,飛在頭頂上空,隨即那火珠上的莫名符文愈加明顯。而那符文當中,似有一個無形的身影在默默唸誦一段法訣。但這法訣乃借上古之音念出,旁人不解其意。羽軒心神沉在星圖之中,也並未聽見。
這時秦雪涵在山谷一旁為秦月、司徒靜梳洗,梳洗完畢,正自用生靈元氣為她二人溫養經脈。隨即陡然聽到這上古之音,眼中便見到一人跨螭龍而起,螭火焚燒而去,將一座荒山煉成可耕種之地。
隨即眾先民高呼,這人微微一笑,手掌在螭龍脖子上一拍,螭龍飛騰而起,來到另一座山中,將螭火噴向兩座大爐。
那兩個先民大喜,一人高呼道:“藥成了!”一人高呼:“劍成了!”
這時那身影來到雲端之上,將手中符印打出,這符印便都落在秦雪涵的眼中。
隨即又見這唸誦之音拂過司徒靜雙耳,司徒靜眼皮微微一動,但終究是未曾醒來……
在千里之外的校場之上,鳳虞收回了訓練中的六千煉死兵,微微一笑,自語道:“不如便該名喚作‘紫鄉異兵’,似乎會好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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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號雖是不錯,但九虞兄為何要取‘紫鄉’二字?”這時靈王緩步走來,望這校場說道。
鳳虞微笑不答,反而向坐在一旁的黑袍人影問道:“而今天地靈脈多數已被人奪得,不知伏兄有何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