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虞的萬丈黑雲就凝聚在地宮頂下,雲中探出九頭,齊齊噴出雷光。這天雷是幾百丈粗細,有頃刻間轟幹大河湖泊的威能,乃是昔年鳳虞賴以成名的絕學。
昔年鳳虞一道雷霆轟向天河,令得諸神忌憚、群鬼束手。但雷聲響徹幽冥之際,也終於引得閻君不滿。被閻君重創的一道舊傷傷及靈魂,如今雖已輪迴了百世、渡過了幾萬年,卻仍不能痊癒……
千年前,鳳虞今生一次輪迴終於被幽王使監察到,幽王下令追蹤。鳳虞卻有神鬼莫測的手段,竟能避開監察託生鳳族。當日降生之際,鳳族族長察覺有異,雖不知鳳虞具體來歷,但也猜得其來歷不凡,自始至終都禮待有加。
鳳虞在鳳族之中行蹤詭異,久而久之竟傳出他有戀屍癖好。鳳虞也不屑澄清,長老團也收到族長關照,非但不限制其行動,更賦予族中權力,乃至於此行他能將兩名族中強者隨意拋棄。
鳳虞的雷霆從雲中劈落,熾烈的白光已令得虛空焦黑一片,雷聲滾滾正是煌煌天威,凜然不可侵犯!
羽軒手握戰甲,面朝虛空,在無邊無際的威壓之下,茫然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南皇十二將齊聲呼喝:“請帥令!”
羽軒口中清喝道:“戰!”
那十二將隨即飛在空中,身上齊齊袍甲碎裂,身化一道符文。十一道符文疊在一處,就是一座萬丈符陣。符陣裡拱起千百座如刀劍一般的山峰,山中飛流激湍、麒麟瑞鶴,宛然便是一處人造天地。
餘下的一名大將飛身進入符陣之中,隨即只聽山中戰鼓擂響,鼓聲彷彿化成了實質,如怒潮一般湧上天去。
突然空中雷雲翻湧,鳳虞在雲中怒喝道:“給我滾!”這時只見雲中兩隻龐然大物糾纏在一處,龍爪擒住鳳虞當中第五隻頭顱的咽喉,口中噴出金色烈焰,席捲而起。
這便是修為突破了天人之境,能夠借動天地九元,化為己用。如同以往羽烈雖只修煉了風之一道,但此刻短暫借用火力,造詣竟然也是不低了。
“比起自然之道,你還差得遠呢!”鳳虞口中怒喝,似乎烈焰將他燒得狠了,分出一半的雷霆劈在了金龍身上。只聽一聲雷響,羽烈的九龍金身立時被打散而去,不得已吐血而退。
但餘下的一半雷電劈在符陣之上,也只把符陣劈得晃了一晃,卻沒能劈碎。
“好你個羽烈!”鳳虞面色一黑,眼中再看向羽軒,只見他身披銀甲,站在山峰頂上。他手中拄著雪幽刃,身後是那位大將在雲端擂響戰鼓。鼓聲愈加密集,彷彿戰端已經到了緊要時刻。
鳳虞暗忖道:“拼著今天傷勢加重,也要將你這眼中釘除了!”他身形隨即呼嘯而下,兩爪抓在一座山峰之上,九頭高高揚起,往下吞去,只見其中一顆獠牙,便有羽軒兩人高下!
羽軒手握虎符,低沉的聲音喝道:“敖策聽令!”
鳳虞面色冷然:“叫誰也沒用!”
但這時地面一顫,曾經生受鳳虞一道雷霆而安然無恙的土地,此時竟然龜裂而開。隨即只聽地下響起一道龍吟,那一條黑龍飛起,捲起龍尾一掃,就將鳳虞打落山峰。
鳳虞隨即騰起在空中,只見那條黑龍的身子在雲中一滾,就化成一名中年男子模樣。他身著黑甲,走過來向羽軒彎腰一躬道:“見過南帥,末將甲冑在身,恕不能全禮!”
羽軒心中一跳,隨即沉著地點了點頭道:“敖將軍,有人擅闖地宮該當如何?”
敖策森然道:“殺!”
鳳虞朗聲一笑道:“原來是敖將軍啊,許久不見了。本以為將軍已然殉國,卻不曾想,將軍卻比之大司馬、大將軍、丞相三公等人強之不少,竟然尚且苟活至今,可喜可賀啊!”
敖策長嘆一聲,說道:“九虞前輩言語如刀,責罵得對!末將區區中壘校尉,確係該一死以報國恩。後被人救起苟活至今,自思吾主地宮之下,不該無人看管,於是才以此殘軀蜷縮此間,略報主公的知遇之恩。九虞前輩,你也不必用言語激起我的愧疚之心,只需時日一到,我自然一死了之。只是現下你要承擔驚擾地宮之罪!”
鳳虞怒極反笑道:“你是什麼東西,敢讓我承擔罪責?還不知你身後那小子夠不夠資格呢!”
鳳虞說罷,就飛起兩翼,九隻血口裡都是雷光閃爍,隨即遍地黑雲滾起,黑雲瀰漫著整個符陣,天上地下,猶如一片混沌。
敖策化作黑龍,越看越心驚道:“九虞這樣的上古生靈,只怕血脈記憶之中,已傳承著混沌記憶了。他的祖先不僅見過混沌世界,竟還能創造出如此武學,此仗只怕難打了……”
這時鳳虞的十八隻眼瞳突然如同電光一般迫近,巨大的身軀彷彿泰山一般壓下,隨即大陣猛然一顫,敖策被兩隻利爪帶上空中,萬道雷霆就劈了下來。所幸鳳虞擔心舊傷復發,一時竟只是將敖策重創。
這時羽軒催動虎符,手中結印,只聽鼓聲愈響愈急,響應著千軍萬馬的呼喝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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