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深處的青銅齒輪突然發出瀕死般的哀鳴,沈青崖胸前衣襟在玄冰寒氣中碎成齏粉。鳳凰膽陰陽雙子凝結的冰晶鎖鏈刺入地脈,鎖連結串列面浮現的並非尋常符紋,而是用歷代人形容器淚痕蝕刻的《九劫往生咒》。他五指如鉤扣住夙夜的傀儡線,任由玄冰烙魂印順著經脈逆行“說!傀母為何要將我煉成活傀?“
“咯咯咯“
夙夜的笑聲突然帶上金屬顫音,心口肌膚如琉璃般透明。半枚玉質命盤自她胸腔浮出,盤面流轉的竟是三百六十世輪迴的星象軌跡。當第三重星軌亮起時,沈青崖左眼時瞳突然迸裂——他看見三百年前的雨夜,沈滄溟手中青銅劍刺穿的哪裡是什麼傀母,分明是正在覺醒的初代傀皇血脈!而那劍鋒處“沈青崖“三個篆字,分明是用糖畫攤主的本命精血所書!
“因為哥哥你才是“夙夜指尖輕撫命盤,盤底突然映出初代傀皇的脊椎虛影,“初代傀皇的完美容器啊。“
命盤轉動的齒輪聲與沈青崖的心跳共振,整座祭壇突然坍縮成微型渾天儀。他怒吼著捏碎命盤,飛濺的玉屑卻在空中凝成三百六十面水鏡——每面鏡中都是不同時空的“沈青崖“
有七竅流血仍死死抱著《天工秘錄》的;
有半身化作青銅傀儡仍在揮劍的;
最駭人的是中央那面巨鏡,映出的竟是完全傀化的自己,正將星隕劍刺入姜紅鯉眉心!
“這是輪迴鏡陣?!“
沈青崖的量子化右臂突然暴走,液態星辰吞噬著飛散的玉屑。每吞噬一片,就有某個時空的記憶湧入識海。當最後一片玉屑消融時,他驚覺自己胸口浮現出初代傀皇的命紋——那些看似雜亂的紋路,實則是用糖畫符文編寫的傀儡禁制!
“現在明白了嗎?“夙夜的聲音突然變成沈滄溟的腔調,她撕開偽裝的臉皮,露出的竟是初代傀皇的金屬面骨,“從你七歲那年接過那根麥芽糖開始,就註定要成為“
“成為斬斷輪迴的刃!“
沈青崖突然暴起,左眼空洞中噴出《傀皇真言》的實體碑文。那些文字在空中重組,竟化作當年糖畫攤主使用的糖漿棍。他握住糖棍的剎那,整座鏡陣突然凝固,所有鏡中的“自己“同時轉頭,將兵器刺向鏡面中央的夙夜!
“咔嚓——“
鏡面破碎的脆響中,夙夜的金屬面骨剝落,露出內層封印的真相她顱骨內壁刻滿糖畫符文,而正在操控這具軀體的,竟是沈滄溟被剝離的“善屍“!那縷殘魂用最後的力量指向某塊碎片——映照的正是少年沈青崖將咬過一口的麥芽糖,偷偷塞給凍僵小女孩的畫面。
“師尊你“
沈青崖的量子態軀體突然坍縮,所有吞噬的記憶碎片從七竅噴湧。在徹底湮滅的前一瞬,他看見初代傀皇的命紋從自己面板上脫落,化作三百六十根糖絲,將破碎的輪迴鏡重新縫合。
當最後一道裂縫彌合時,青銅祭壇上靜靜躺著一根嶄新的麥芽糖。糖塊內封印的,是夙夜恢復清明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