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垠提出的七日遊戲被單萱果斷拒絕了,然而亡垠緊隨著單萱進了空中木屋,耍賴般地睡在了房間裡唯一的一張床上面。
單萱沒有任何辦法,看亡垠躺在了床上,單萱想著那床楚葵也躺過,亡垠又來躺,她乾脆不睡那床算了,便乾脆好聲好氣地說道:“那你在這兒睡吧我出去了。”
亡垠沒想到單萱這時候又這麼好說話了,半抬起身看著單萱果然出了房門,蹲在門口看月亮,一副愁緒萬千的姿勢。
兩人各自都若有所思,就這樣一個看著月亮,一個看著對方的後腦勺。
良久,單萱可能是被風吹得有些冷,打了一個寒顫,亡垠起身拿著床上的毯子就蓋在了單萱的身上。
單萱被毯子這麼劈頭蓋臉的罩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條件反射地蹦起來,一看是亡垠也就放鬆了下來,不過亡垠好意為她蓋上的毯子,還是掉在了地上。
“這麼緊張做什麼我還能傷害你不成”亡垠順便也倚在門框上,明明已經十分疲憊了,卻固執地睜大著眼睛看著單萱。
單萱的眼神黯淡了一些,亡垠也好,孔雀嶺的這七隻女妖也好,他們都沒有對單萱不利的意思,然而單萱卻總是這麼草木皆兵,可在天倉山,那些人想囚禁她、處罰她、陷害她,單萱卻半點反抗的念頭都沒有生起,有的僅僅是迫不得已地逃離。
“你累了就歇息吧”單萱說完,又蹲在了門口處,順便吸吸鼻子,繼續看月色。
這句類似關心的話,亡垠明白,其實只是單萱不希望他打擾她罷了,想趕他走,甚至連客套的關心都算不上。
亡垠看著單萱蹲在地上,想著他認識單萱這麼長時間,單萱可從來算不上什麼大家閨秀,她喜歡隨時躺在草地上,高興了就放聲大笑,心情不好了就會耍脾氣,不太會關心人,但做了好吃的,喜歡強迫別人嘗一嘗。
想想他們剛剛在外面說話的時候,還有點劍拔弩張的氣憤,這時候卻這般和諧了。
“你在想什麼”亡垠就那麼倚在門框上,學單萱一樣,仰著頭看月亮,不時看看別處,反正看什麼都無所謂。
單萱即便到了這個時間段,身邊站了亡垠,仍然一點危機感都沒有,她甚至隱約覺得,或許因為亡垠就站在這裡,所以很多事情,她都可以放心大膽地去假設了。
當然想得再好也沒用,單萱深知一切不可逆轉,唯有積極面對,否則等待她的或許是真正的生無可戀。
“你說我師父傷好後,會不會來這裡找我”
“你希望會,還是不會”
單萱認真想了想,“我希望會,不過我知道他應該不會來。”
即便單萱在外面流浪了那麼長時間,文淵真人雖然從未放棄,卻一直都沒有找到單萱,何況單萱現在身處於孔雀嶺,恐怕知道有孔雀嶺這個地方的世人都少之又少吧又如何能找得到她
“那不就得了”亡垠道。
“如果我師父總也找不到我,時間久了或許就將我忘記了。”
“忘了你有什麼不好的”
“我希望他能記住我,好歹師徒一場,我雖然不算什麼出色的徒弟,卻是他正兒八經收下且悉心教導了多年的徒弟。”
“他不會忘記你”亡垠道,“你自己的師父你自己應該最清楚才對,只要你還活著,他就會一直找你。”
單萱蹲著覺得腿麻,剛剛蹦起來那一下,就差點因為腿軟而摔倒了,此時蹲不住,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身著褻衣的單萱其實並不覺得冷,即便真冷了,也可以透過調節體內的真氣稍作抵禦,外在的環境對於單萱的影響,已經越來越弱了,所以剛剛的那個寒顫不過是因為心情而已。
但單萱此時看毯子就在手邊,乾脆拿過來墊在了屁股下面了。
又是一陣沉默,誰也沒再說話。
“如果離開這裡,你會去哪裡”亡垠突然開口問道。
單萱被亡垠的突然出聲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搖了搖頭,自她醒來到現在,開始的她只生氣亡垠又在使壞,然後察覺到身體難受,到後來也是為文淵真人的事情,多過於操心她自己。
去哪裡不能活下去難道還要因為一時衝動,尋死不成
單萱現在算是徹底跟天倉山無緣了,或許去哪裡都沒有任何關係了吧
一個**的人,完全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一種生活方式。
深更半夜的,兩人卻好似一副閒談的架勢,實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或者就連亡垠和單萱也沒有想到,當他們各自說完了喜歡這樣的話,又極力想劃清界限的話之後,他們接下來的話題又趨於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