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軟
考試的日子總會與一些極端天氣重合,沈鳩望向窗外,自從他來到這裡後還沒見過這樣的場景,明明才下午一點,外面已經黑得看不清人影。
風吹著雪不留情地拍打著窗戶,彷彿在昭示著什麼不好的結果。
他看了眼旁邊空缺的座位,記憶回到劇本殺回家的路上。
他們沒走到這能好吃嗎甜品店,閻冬的電話鈴聲響起,接完電話的閻冬臉上出現了沈鳩從未見過的冷峻與嚴肅。
閻冬臨走時還記得翻出他與店長的聊天記錄,囑咐沈鳩直接去店裡拿就好,順便還關心地叫沈鳩早點回去。
他急匆匆離開的模樣讓沈鳩一時找不到挽留跟套話的機會。
沈鳩手裡拎著一個草莓蛋糕從甜品店裡走出來,外面四下無人,耳畔也只剩下了風聲。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雪,這雪一邊下一邊化,等他進了門才發現自己鞋面上都是水,彎腰脫鞋時,餘光瞥見了鞋架上多出來的鞋子。
一雙褐色的防滑雪地靴,鞋子上面還放著一張白色卡片。
上面龍飛鳳舞的字跡一看就是閻冬寫的。
——對不起,上次打電話的事情,是我沒跟你講清楚,你可以跟我生氣,但雪天路滑,不要虧待你的腳。
沈鳩看完卡片沒什麼表情,等他要放下卡片時又看到後面還有一張卡片。
——話雖如此,但我還是不希望你跟我生氣,看在小蛋糕跟鞋子的份上,我們之前鬧別扭的事情可以一筆勾銷嗎?
“嘖。”
“蠢死了。”
沈鳩靠在門邊,胳膊抬起擋住了眼睛,“閻冬,你要我拿你怎麼辦?你是我弟弟啊。”
“就算沒有血緣,我們也不可能吧。”
要不然算了吧。
其實想想自己還挺幼稚的,他已經不記得自己為什麼要報複沈家了,只是這麼多年心裡一直存著這個念頭,至於這個念頭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沈鳩都不記得了。
許是因為在沈家那座牢籠裡,如果不給自己找點什麼信念,那他可能真的要活成一具行屍走肉了。
與其說是要報複,不如說是一個惡作劇。
他拼命想當一個好孩子,沈家所有人都說他是個壞孩子,可他什麼壞事都沒有做。
所以他才會想利用閻冬去做一件壞事,讓沈家人看,看啊,你們說他壞孩子,那他就做些壞孩子才會做的事情。
沈鳩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哪裡是沒有計劃,分明是不捨得計劃。
閻冬體會不到他的恨跟怨,他也不會懂他的恨跟怨,或許不該讓閻冬來完成他的恨跟怨。
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反正一切都還沒有發生,閻冬依舊可以做現在的閻冬,而他也可以做好閻冬的哥哥。
就在沈鳩說服自己下定決心的時候,百川行的電話打破了房間的安靜。
他整理了下情緒,接通了電話。
“沈小弟,我這邊有個訊息,你願不願意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