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調解的時候,趙淵博十分囂張,亮明瞭律師的身份,聲稱一定要把人告到坐牢。
“這叫什麼,這叫故意殺人未遂。根據《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犯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根據《刑法》第二十三條,已經著手實行犯罪,由於犯罪分子意志以外的原因而未得逞的,是犯罪未遂。對於未遂犯,可以比照既遂犯從輕或者減輕處罰。”
趙淵博對法律條款相當的嫻熟,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臉,說得中氣十足,“我絕對不接受調解,給再多錢也不接受,我就要你坐牢,十年的量刑。”
陸向寧和黎早坐在長桌的對面。
看著陸向寧淡定的臉,黎早急了,“趙律師,您消消氣,這件事的源頭在於我,是我老公誤會了。”
趙淵博氣的還不僅僅是被打,他熱情陪聊了一整晚的黎早,居然有老公。
真是浪費他的感情!
“對不起,趙律師,真的很對不起!都是我老公太魯莽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他這一次吧,補償一定讓您滿意。”
黎早基本酒醒了,說到激動處,差一點就要給他下跪。
陸向寧本不想說話,但看到黎早這樣卑微地懇求趙淵博,堅硬的內心忽然被敲開了一條縫,溫暖的風輕輕柔柔地鑽縫而入,直達他的內心。
特別是聽她說“我老公”的時候,他很喜歡聽她這樣稱呼自己。
所以,他看趙淵博更加不順眼,“對不起什麼對不起,是他對你毛手毛腳,我不揍死他已經手下留情。”
黎早在桌下拉扯他的衣角,一個勁朝他眨眼睛使眼色。
陸向寧一扯,佯裝生氣,“我還沒說你,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出去玩也不叫我,出了事怎麼辦?”
“我……”黎早漲紅了臉。
他們之間的事可以回家再辯,現在趙淵博要告他,十年的量刑啊,要坐十年的牢啊。
她不想在這裡跟他吵架,現在重要的是讓趙淵博別起訴。
“趙律師,殺人未遂的罪名太大了,不至於,法官判案也不是由律師說了算的,得講證據。”怎麼求都不行,那就只能講道理,黎早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誠意,“把你打傷,是我們不對,但我看您頂多就是一些皮外傷,連傷殘都夠不上。”
趙淵博立刻反駁,“這得做傷情鑑定,我是律師,你能比我更懂法律?”
“兩百萬。”黎早擺明了自己的誠意。
一直伏案記錄的調解的警察,不禁抬起頭來看她。
“我說了,給再多錢也不……多少?”趙淵博遲疑了一下。
黎早覺得有戲,有錢都能使鬼推磨,還擺不平一場小糾紛嗎?她淡笑著開口,“趙律師,今天是我們不對,我代我老公向您道歉,另外,您的治療費、誤工費、營養費和精神損失費,一口價,兩百萬,您願意和解嗎?”
陸向寧緊皺著眉頭,有些鬱悶,有些不解,但莫名地有些開心。
平時買個東西都要貨比三家,把精打細算奉為生活主旨,勤儉節約到一件風衣可以穿三年的女人,居然一開口就說給兩百萬和解。
為了他。
所以,他一直沒說話,就想看看她能著急成什麼樣。
趙淵博愣了三五秒,“黎早,你在跟我開玩笑?”
“兩百萬。”黎早重複了一遍,口齒清楚,表情認真。
就連調解的警察都輕聲勸道:“人家挺有誠意的,這已經是天價了,見好就收吧。”
就因為是天價,所以趙淵博覺得不合常理。
“兩百五十萬!!”黎早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