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從月踩了踩腳下的黃沙,頗有些不真實感。正面是連綿的群山,腳下則是荒無人煙的沙漠,再往左看,那裡水面盪漾,赫然是個大澤,澤畔綠樹成蔭。
在此處空間,不同的地貌糅合在一起,竟然毫不違和。這裡,就是他與明崢對戰之地。
轉頭一看,水從月眉頭一皺,「吳亙呢。」
明崢與姬夜對視一眼,亦是有些疑惑,「可能方才傳送時沒有及時碰上石球吧,不過只要呆在正廳,不隨意走入其他空間就無妨。」
「不能再進來了嗎。」水從月莫名覺著有些不安,吳亙豈是那種能安靜呆於一地的人,沒事也能捅出事來。
「不行,須得三日後方可重新出入。就是我們,也得三日後方可出去。」明崢解釋道。
水從月眼底閃過一絲憂慮,不過旋即釋然,吳亙雖然天生是個惹禍的主,但生性狡黠,屢屢能轉危為安,倒也不必過於擔心。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開戰吧。」水從月撇了其他心思,鬥志重新昂揚起來。
「好,從月兄弟前些日子連戰四場,大放異彩,實是令小弟佩服。不過,我厲族既然能傲立於大遺洲,自有立身之道,此地並無他人,今日你我可放手一搏。」
明崢點指著眼前的沙漠,朗聲道,「我看從月兄弟亦是處於突破邊緣,說不得能在此覓的機緣,也算是我送上的一份薄禮。」.
「請。」
二人各自走到一處沙丘上,一人持戟,一人握槍,俱是氣宇軒昂,身軀凜凜。熱風吹過,長髮獵獵,捲起了漫天黃沙,天地多了絲肅殺之意。
嘭的一聲,二人不約而同前出,直直奔向對方,身後留下滾滾沙塵。
水從月連跑邊估量著此地對戰力的影響,果然如明崢所說,原有的戰力能發揮出十分之一已是了不得。按著以往,如此近的距離早已一躍而至,現在卻只能一步步跑過去。
二人刀槍相交,亂髮狂舞,輾轉騰挪,時而疾若閃電,時而厚重如山,在沙丘間追逐廝殺。到了此地,原有的什麼刀氣罡氣俱是無法使出,倒好像世間的普通武師,全憑自身技藝和經驗搏殺。
明崢暗自心驚,在此地對戰,身上猶如背了十個自已,別說對戰,就是走路都頗為困難。按說自已對此地更為熟悉,佔了先機,沒想到水從月竟然剛猛如斯,除了出招威力小了些,看不出秘境對其有多大影響。
此人的底子到底打的有多牢,走到他這種境地,每向前一小步都是極為艱難,怪不得如此難以突破。
若想擊敗對手,只能速戰速決,等他適應了此地環境,恐怕更加難制,難不成真要使用秘法不成。
一念及此,明崢暗自運氣,真氣貫於雙臂,長槍急速旋轉,槍頭下的紅纓如傘。
錚然輕鳴,長槍如龍般刺出,直指水從月胸前。槍尖亂顫,加上紅纓擾動,讓其難以準確判斷自已直正要刺的方位。
水從月長戟一揮,格擋對方這猝然一擊。一種古怪的力道傳來,戟杆微顫,自已的力道卻是被其卸去。無奈之下,只得伏身閃避。長槍掠過頭頂,旋轉的紅纓掃過,髮髻被打亂,散落於臉前。
要的就是這種時候,眼見水從月視線受阻,明崢右腳一蹬,身體如鷂子般在空中轉了個半圓,長槍無聲無息向著水從月的背後刺去。
這一式用的時機十分巧妙,藉著水從月反擊之力,轉換身形,攻其露出空當的後背。
水從月此時長髮覆面,無法看清長槍來勢,回戟已是不及。情急之下,左手掌反向一捋,正好抓住了已到身前的槍頭,順勢一拽,將對方長槍夾在自已腋下。與此同時,右手持戟上挑,順著槍的來向刺出。
明崢見對方大戟直奔
自已而來,本想撤槍閃避,卻不想槍身被水從月死死鉗住,一時難以抽出,無奈之下只得與水從月一樣,抓住了對方的大戟。
這麼一來,兩人各自抓著對方兵器,俱是暗下用力,想著震脫對手。可來回拉扯了幾下,始終無法甩開,只能僵持於一起。
既然手已經無法使用,二人只能面對面橫向移動,在沙丘間來回跳躍,不時用腳踢踹對方。
在如此近的距離,如何能夠避開對方攻擊。砰砰,二人胸前各自捱了對方一腳,身體猛的後仰,槍戟紛紛脫手飛出。
從地上爬起,二人均不管落在遠處的兵器,各自擺了個拳架,面對面緩緩移步。
遠處的姬夜看的頗為無奈,這兩位實力相當,真要這麼一招一式,你來我往打下去,還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
現在他倒不是為這兩人擔心,而是那個未能到此的吳亙,冥冥間總覺著這人會搞事。
正胡思亂想間,只見遠處的二人又戰於一起,你來我往,拳拳到肉,竟然一路從這片沙漠打到了山腳下,又藉著山勢打上了山。所到之處,樹倒草伏,亂石橫飛。
等姬夜氣喘吁吁趕到山裡,二人已經一路戰到水澤邊。這兩個瘋子,無奈的搖搖頭,姬夜只能再次趕往大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