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鳶拿出一沓的符籙,幾乎貼滿了整個地下三層,最後又看了一眼那個被封印陣法封住,已經陷入土地,只留出短短一個邊沿的青銅鼎。
最後檢查了一遍沒有什麼問題,出去帶了姜時黎,兩個人小跑著出了門,然後還拽了在外面閒談的穆白珏和副校長,又躲了遠些。
“轟隆!”
副校長還一副被打擾了談興的不愉快模樣,剛要說話就聽到耳邊傳來一聲悶響,他們學校的“地標性建築物”,“萬年釘子戶”,一直拆不走的那棟廢棄了的舊校舍樓,居然憑空矮了三層,現在就剩地面的兩層。
“珏姐,一會兒,我會在樓頂上畫個陣法,到時候您把那座塔拿上來,放在我讓您擺放的位置就可以了。”姜時鳶滿意地看著樓層的高度,略帶興奮地和一旁的穆白珏說道。
穆白珏卻不像姜時鳶那麼興奮,略有些擔憂地問她:“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必須要今天弄完麼,要不先回去吧,等你休息好了再來吧。”
“不行啊,璨哥把這件事交給了我,他現在出任務去了,這件事轉交給了我,我怎麼也得完成他的囑託才行。”姜時鳶搖了搖頭,她現在畢竟有編制在身上,不能就這樣半途而廢。
其實更多的原因還是因為沈宇嘉,那個燦爛的大男孩兒,她不想他被這裡的汙穢之氣給汙染了,那可是她看好的預備徒弟,萬一能夠傳承衣缽,也算是不辜負祖師爺。
穆白珏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姜時鳶的臉,嘆氣:“別逞強,珏姐就在這裡,大不了咱就不幹了,珏姐可以養著你。”
“放心吧珏姐,我沒問題的。”姜時鳶笑了笑,並不以為意,她之前也以為自己可以依靠舅舅,但是現實告訴她,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好,我等著你通知。”穆白珏知道姜時鳶的性格,也知道這個孩子有多麼要強,也不和副校長談話了,就拿著那座塔等著姜時鳶叫她。
姜時鳶點點頭,隨後轉身,幾乎是兩步就邁上了二樓,她在樓頂上走了兩步,確定了魁星的方位,然後就在那處站定,隨後就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小盒已經提前調和好的硃砂液。
拿著玉筆在裡面蘸了蘸,然後就拿著玉筆開始在房頂上繪製很複雜的咒文,金光一閃,一個咒文就已經被繪製完成。
然後,就是下一個方位,很快整個樓頂上就佈滿了硃砂的痕跡,最後一個咒文繪製完成之後,姜時鳶掏出一張符籙燃燒完畢。
在樓下等著的姜時黎看到訊號之後,立刻告訴穆白珏:“珏姐,我姐姐已經準備好了,您可以上去了。”
“好。”穆白珏拎著塔走上樓頂,才到二樓的拐角處,她突然感覺到一股阻力在阻止她的靠近,她竟是無法再上前一步。
姜時鳶見到穆白珏不能上前,微微皺著眉頭,她已經能看到穆白珏的身後青色虛影在緩緩變淡。
如果連珏姐都不能把這座塔送進來,那麼秦師大是真的沒救了,他們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竟然讓天道厭惡至此?
她,要不要求個情?
就在二樓上僵持的時候,副校長卻是在一旁看出了門道,忍不住說了一句:“真是胡鬧,魁星不入文昌塔,魁星和文昌怎麼能混為一談,就說年輕人靠不住,還是個女人……”
“女人怎麼了?”姜時黎皺眉看著副校長,“你對女人有意見?”
副校長搖頭,為自己辯解:“我是說她們辦事不牢,你看看這行,哪有幾個大師是女人……”
“嗯,一看您就相信科學,不怎麼接觸這個圈子。”姜時黎聽了這話就忍不住笑了,“畢竟她們的時間很難約,而且不接私人服務,被行業外的人誤會也都是應該的,不知者不怪嘛。”
“我怎麼誤會了?”副校長急了眼,“魁星不入文昌塔,這個是原則性的問題,她們註定不能成功。”
姜時黎眼神略有些古怪地看著他:“那您覺得,她明知道自己要請的是魁星,還偏偏弄了個文昌塔,是故意挑釁,要找茬打架嗎?”
“啊這……”副校長瞬間語塞,他還真的忘了這個問題,這種低階的錯誤,怎麼說也是特殊部門的人,應該不會給搞錯的吧。
但是嘴上還是不會認輸:“魁星該入魁星樓,這個是文昌塔,兩位根本就不是同一個星君,就好比不是你家,你非要住進去,那豈不是會惹主人家不高興?”
“都是掌管文運的,神職相同,怎麼就不能合作生財?”姜時黎好笑地看著眼前這個人類,他發現人心哦,真的很難懂,幸虧他遇見的是姜時鳶,換第二個人,他恐怕又是個人人喊打的魔頭。
與此同時,陣法中心,姜時鳶手中玉筆翻轉,還是決定求個情,口中聲音空靈清越:“九星文運,鎮魔誅邪,請~”
清風拂過,穆白珏只覺得身上一輕,竟是順利走上二樓,然後在姜時鳶的指點下,將手裡的塔準確地放在了陣法的中心。
她才把塔放下,就看到那座塔竟是自己陷入了三寸,就和這廢舊校舍融為了一體似的。
姜時鳶看到這幕,也只是微微一笑,手下不停,繼續沾著硃砂在房頂上畫著複雜的咒文,這種咒文非常複雜,難為她記憶這麼深刻。
最後一筆落下,天空突然落下兩道驚雷,隨後烏雲漫天,在那雲層後面,竟是出現了一輪皎潔的明月。
月光落在塔尖,一股常人看不到的青氣突然從塔中升騰而起,從中分出兩縷細小的沒入穆白珏和姜時黎的體內,大團的則是湧進了姜時鳶的身體。
剛才耗費的體力一掃而空,異象也是瞬間散去,那座塔則是完全融進了廢校舍樓。
“姜隊,我們是頭兒派來負責掃尾的,後面的事情交給我們就行了。”一個穿著守夜人制服的年輕男人見到法陣已經完成,這才走過來,笑眯眯地過來打了個招呼。
“那就辛苦了,珏姐,我們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