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行當中,孤鶴雁忽覺心頭一顫,體內《馭音心經》真氣無端翻湧。他猛然抬頭,只見天邊飛來一隻黑影,它雙眼血紅,雙翼泛著幽幽的靈光。
孤鶴雁大叫一聲“不好”,眾人皆是吃驚,抬頭去看,卻見一隻通體黝黑的烏鴉於頭頂盤旋,小詩丐驚訝的問:“怎麼了,鶴雁哥?”
孤鶴雁面色凝重:"此乃慕府的''玄冥幽鴉'',非大事不出。它眼中含見血光,我擔心慕府出了大事!"
果不其然,話音未落,烏鴉盤旋而下,落於其肩。孤鶴雁取下烏鴉帶來的字條一看,只見上面僅有極短的四個字:“見信速回”。
每個字都滲著絲絲血霧,看得人心跳加速。
孤鶴雁隨即回首對眾人道:“慕府有變,要喚我回去,我須即刻動身!”
顧爺爺擔心的問:“出了什麼事?”
孤鶴雁害怕他憂心思慮,再傷及身體,便道:“不清楚爺爺,也許是我多慮了。”
“我去去便回。”
顧長世點頭,孤鶴雁於是辭別眾人,口唸風雲訣,一道青光破空而去,只留下一圈緩緩消散的漩渦靈氣。
青雲之上,孤鶴雁於心裡琢磨,琢磨慕府出了什麼樣的事,以致於老君要差烏鴉喜鵲來找他,他想了很多,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結果竟是這樣的!
但見慕府外,白燈高懸,慕府內,人皆素衣,整座慕府被一層透明的冰霧籠住,空氣中瀰漫著令人難言的壓抑。
"……玄冰封魂陣?"孤鶴雁心頭劇震,這種陣法唯有慕府中有人仙逝才會啟動。他急忙掐訣破開冰霧,落入院中。
孤鶴雁疾步邁進大堂,只看一眼,便覺胸口猶被重錘猛然一擊,整個人定住。胸口窒息般的痛,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一個字也說不出。
慕府大堂之上,竟赫然擺著一口冰棺!
“孩子!”慕府老君看到他,脫口喚了一聲,隨即便掩面痛哭,她的面容比孤鶴雁離去時蒼老很多。
孤鶴雁頓覺手腳冰涼,他一個箭步衝上去,緊緊拉住慕府老君的手,焦急不安的連聲詢問:“奶奶,老君,這是怎麼啦?慕府發生了什麼事?”
“卉雲吶,卉雲吶,奶奶?”
“卉雲她,……”慕府老君強忍渾身的顫抖,將手指向那口冰棺。
孤鶴雁就覺腦子嗡的一下,眼前瞬間一片空白。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是真的!!”孤鶴雁放聲大喊,緊掐的手指把慕府老君的胳膊抓得生疼。他放開老君,步幅踉蹌的撲向冰棺,身體難抑顫抖的向裡面張看。
但見冰棺之內,卉雲雙眼緊闔,面容如生,雙手交疊於腹前,彷彿那裡有很多故事,有很多未說的話一樣。孤鶴雁痛覺利刃剜心,嚎啕一聲,抱住冰棺大哭。
孤鶴雁萬萬沒有想到,他的新婚妻子,一個深愛他的人,一個給予他無盡支援與力量的人,一個他心存愧疚,想要好好回報的人,只此一別,沒想,竟成永別!
“這是怎麼啦,怎麼啦,怎麼會這樣?!”孤鶴雁悲慟哭問。慕府老君緩緩走來,將他摟進懷中,輕撫他的頭,告訴了他事情的原委。
原來,自孤鶴雁辭別慕府,他前腳剛走,慕其明後腳便來。慕其明手中拎著禮物,一見面便給慕府老君跪下,乞求她的原諒。
“老君,我錯了,請你寬恕原諒我。我不該好奇妒忌,盜走孤鶴雁的《馭音心經》,還給他下蠱。我沒有別的去處,回家被父親責罵一頓,他讓我給你帶些禮物,向你負荊請罪,希望你不計前嫌收留我,就像過往一樣。”
慕其明是慕府老君二兒子慕春生收養的養子,慕府老君雖是憎恨他的所作所為,但是,礙於兒子的情面,她也實在無法將慕其明趕出慕府。更何況,她這個二兒子慕春生,已經十多多年沒有和她母子相見。既然兒子捎話,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不能做的太絕情,把慕其明趕出慕府。
慕府老君想想便道:“看在春生的面上,我可以原諒你,但我的原諒不重要,卉雲和你妹夫鶴雁的原諒才是真章。”
“你可明白我此話的涵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