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茶,回了禮,就該師父訓話,宣佈門規了。
杜太醫起身,正色的宣佈門規,也差不多就是尊師重道,不得同門相殘,救死扶傷之類的。
唯獨有一條,杜太醫特意提點出來,身為醫者,不能用手中的藥和醫術來害人。
說到這一條,杜太醫看著王永珠:“你能做到嗎?任何時候,不管你是何種境地,你都不能用手中的藥和醫術來害人,哪怕是你的仇人!”
所有人都看向了王永珠。
王永珠一怔,總覺得杜太醫這話意有所指,自古醫毒不分家,杜太醫這是怕自己學成後,用醫術來害人?
還是?
此刻眾目睽睽之下,來不及多想,王永珠十分乾脆利落的回答:“弟子可以做到!”
若真有仇人,直接就動手開揍了,還用啥子毒藥?是拳頭不夠硬還是腳法不夠準?
杜太醫點點頭:“入我醫門,得我傳承,救死扶傷,懸壺濟世,切記,切記!”
王永珠一一領訓不提。
拜師完畢,也差不多快要中午了,杜家早就準備好了酒席。
杜太醫就起身請大家入席。
首桌的自然是杜太醫,陳巡撫,朱浩然,秦老爺子,呂文光還有縣衙的縣丞、縣尉、主薄,典史等。
宋重錦和王永珠在杜太醫後面,一人執壺,一人進酒,不設座位。
張婆子和齊夫人在後院也有兩桌,招待今天跟著來的家眷。
宋重錦一掃全桌,就看到了那個姓魯的典史竟然也坐在首桌,雖然敬陪末座,可是能被安排到這個位置上,自然證明他在荊縣還頗有幾分地位。
今日裡杜太醫家的廚子那是拿出來看家的本事,這廚子本就是從京城那邊帶回來的,在京城也曾舉辦過不少宴席。
實在是駕輕就熟。
一時青衣的丫鬟陸續將菜端了上來,除了幾個特色的本地菜外,大多是廚子在京都的手藝。
光看上去就紅的綠的,搭配的好看。
上好的玉泉酒,宋重錦和王永珠給桌上的人都倒上,酒過一巡。
陳巡撫吃了兩口菜,忍不住道:“杜老府上的廚子好手藝,這道桃仁山雞丁倒跟上年年歲時進宮領宴,席上一道菜味道一般無二。”
朱浩然也讚道:“我吃這道佛手金卷,跟宮中的味道亦是不相上下。”
杜太醫不甚在意:“我家廚子曾跟著宮中御膳房的大廚學過幾日,也就勉強有宮中御廚兩三分功力罷了,不值一提。”
旁人聽著,嘖舌不已。
聽這話,兩位京城的貴人那是宮中宴席的常客也就罷了,這告老還鄉的太醫,居然家裡的廚子還跟御廚學過手藝。
那都是極得當今陛下信重才有的榮耀。
他們不過是區區一縣的小吏,只怕這輩子都沒這個副氣了。
倒是那魯典史,笑盈盈的舉杯:“下官們今天倒是託了兩位大人和杜老的福,才能品嚐這宮中美味,這輩子也算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