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急了,一把抓住王永珠的手:“你怎麼會沒有?是不是嫌棄我給的少了?加上我的嫁妝,我的嫁妝都給你,還不夠嗎?”
王永珠搖搖頭,輕輕的掙脫開高氏的手:“雖然高六爺是個吃軟飯的混蛋,不堪為人父為人夫,可若讓我配這種藥給他,我還怕髒了我的手!再者,你這般豁出去了,什麼都不顧了,名聲不要了,錢財不要了,只想讓他吃苦。”
“可外頭人不是傻子,高家人不是傻子,你真喂他吃了這藥,到時候難道人家不會發覺?追查起來,莫非你能保證人家查不到你我頭上?”
一旁的趙嬤嬤也跟著規勸:“小姐,世子夫人說的極是,萬萬不能魯莽行事啊!若是縣君知道小姐您這樣,只怕在下頭也難安生!”
高氏眼淚眼圈通紅,可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只抱著趙嬤嬤:“嬤嬤,不出這口氣,我心裡難受!我過不去!過不去!”
趙嬤嬤老淚縱橫,只抱著高氏痛哭不止。
王永珠被哭得腦殼疼,也咬著牙沒鬆口。
只道:“若是沒其他事,該送高六爺回去那邊了——”
高氏沒做聲,似乎還不甘心。
趙嬤嬤對著王永珠雙手拜了拜,一臉哀求之色。
王永珠長長的嘆口氣,徑直往關著高六爺的廂房走去。
門口的婆子遲疑的看了一眼院子裡的高氏,見她沒出聲,知道這是預設了,行了個禮,將門推開,讓王永珠進去。
屋裡,高六爺神色萎靡的癱坐在椅子上,若不是繩子綁著,只怕他就要軟成一灘泥了。
看到王永珠進來,也只抬了抬眼皮,不敢再大放厥詞了。
王永珠上前兩步,“今日的事情,若是六爺識相呢,就老老實實乖乖的在家養傷,對外說替縣君守節,這事也就揭過不提了。”
“若是我聽到六爺或者高家傳出什麼風言風語來——”停頓了一下。
“六爺想來不知道我,我是鄉下來的,不懂什麼規矩,只知道,若是想讓一個人聽話,別的不管用,只要拳頭硬,自然什麼話都會有人聽!若是六爺不慎說錯什麼話,也沒什麼,六爺只千萬別出門,不然,缺條胳膊斷條腿那可就糟了!您說對不對?”
“若是六爺同意呢,就點點頭,我這就給您鬆綁!若是六爺還有意見,沒事,我這人別的沒有,就是有耐心!等個一兩天也是等的起的!就怕六爺等不起啊!這人一天不吃飯可以,一天不喝水,可就難熬了。”
“更不用說,這晚上就在隔壁正房,可是榮宜縣君嚥氣的地方,據說要是仙去的人心不甘情不願,或者在陽間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晚上就會回來看看,將那些她想帶走的人,一併帶到下頭去——”
……
“我同意!我同意!我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說!”高六爺先還硬挺著,聽到後來,忍不住後背發涼。
總覺得這屋裡有一股寒氣在圍繞著自己打轉,尤其是露在外頭的脖子和手,都寒浸浸的,哪裡還撐得住,幾乎要哭爹喊娘了。
王永珠這正說得興起,還打算詳細給高六爺描述一番,這榮宜縣君要是回來,會如何如何呢。
沒曾想高六爺這麼快就慫了。
可惜的嘆了一口氣:“那若是別人問起你臉上的傷,你該怎麼說?”
高六爺求生欲爆棚:“那是我自己摔的!自己摔的!和其他人無關!”
很好!王永珠滿意的點點頭。
上前,走到高六爺的身後,一邊做勢解開高六爺的繩子,一面取下頭上一根銀簪,從裡面抽出一根細細的銀針來。
趁著給高六爺解開繩子的時候,在他身上迅速的紮了幾個穴位。
高六爺被綁了這半日,血液流通不暢,此刻鬆綁,只覺得渾身如同螞蟻咬一般又酸又疼,難受得很,那點銀針刺入的疼痛壓根就沒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