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一時怔住了。
王永珠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高六爺的狼狽模樣,沒忍住,笑出了聲。
“高六爺這般模樣,真該讓您的那些紅顏知己們看看才好。嘖嘖……”邊說還邊搖頭。
高六爺只覺得自己的一張臉都被帕子給捂熟了,此刻整張臉都麻麻的發熱,外頭的冷風吹進來,吹到臉上,火辣辣的疼出一身的冷汗來。
那喝了酒有些暈乎乎的腦子,也終於疼得清醒了些。
再看高氏在一旁無動於衷,王永珠一臉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好漢不吃眼前虧,眼前這個兩個女人,心狠手辣,今兒個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能,若是還硬抗著,只怕要糟。
倒不如服個軟?先哄得她們放了人,等他出去後,他就到宋家去問宋弘這個女婿去。
就不信這女婿還管不住七丫頭?
打定了主意,高六爺咬咬牙,這一動,就嘴巴里面疼,外面臉頰也疼,一張臉都疼得皺成了一團。
因著掉了兩顆門牙,有些漏風,說話就格外慢一些:“你們到底想要怎樣?”
王永珠看向高氏。
高氏沉吟了片刻,才道:“我有些話想問你——”
“你要問什麼?”高六爺警惕的看著高氏。
高氏正要開口,王永珠先出聲了:“事關縣君當年舊事,我避嫌——”說著徑直走了出去,這是不肯在一旁聽了。
高氏一愣,馬上回過神來,示意方才站出來的那兩個伺候榮宜縣君的嬤嬤其中的一個跟了上去。
等那嬤嬤出來帶著其他人出來,只留下高氏和高六爺兩人在裡面,守門的婆子極為有眼色的將門給關上了。
王永珠在院子裡溜達,如今已經是三月,正是百草吐綠,春花初綻的時節,雖然這院子裡的花朵,都被花匠給細心的修剪掉了,可光看著綠葉,心情就能好起來。
正離得遠遠的蹲在牆角,看著栽種在苔盆裡的蘭花,就看到先前主動站出來說話的那個嬤嬤走進了。
給王永珠行了禮,請了安,才感激的道:“今日多虧了世子夫人,替咱們縣君辯白,說話——”
說著就要跪下給王永珠磕頭。
王永珠忙伸手攔著了,只道:“我倒不是為縣君辯白什麼,只是純屬看不過高六爺這般得了便宜賣乖的模樣!做人不能這麼無恥!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罵娘不是?很是不必謝我!”
那嬤嬤卻執意磕頭:“世子夫人不必自謙!要知道,這京城上下,當著咱們縣君的面不說啥,背地裡誰不罵咱們縣君是個母老虎?都說定是咱們縣君飛揚跋扈,心狠手辣,才逼得六爺寧願在外頭妓()子身邊一擲千金,都不肯跟咱們縣君好好說會話。”
“咱們縣君要強,也要臉面,後來有了小姐,為了小姐,越發不能說了。好名聲和便宜都被高家得了去,還倒打一耙,變成了都是咱們縣君的錯!”
“我們雖然知道縣君委屈,可到底是個奴婢,人微言輕,誰人聽咱們這些個奴婢說的話?就算再替縣君不平,也只能放在心裡。今兒個世子夫人說的這番話,著實痛快!看到六爺那憋屈的樣子,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老奴心裡痛快!”
“縣君口拙,每每跟六爺起爭執,都被六爺說得無從還嘴,總覺得都是自己的錯。事後仔細想來,才發現都是六爺強詞奪理,縣君生氣,說不過六爺,就氣得只能動鞭子,時日久了,人人都知道縣君是個母老虎了,其實他們那裡知道,縣君的苦?這些還沒處說去——”
那嬤嬤越說越傷心,眼圈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