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弘被王永珠這話甩在臉上,哪裡掛得住,只是到底作為公爹,跟兒媳婦說這個,確實不合適。
只得冷哼一聲,“你自己細想想去,好自為之,別做出有辱我宋家門楣的事情來,否則,我絕不饒你!”
王永珠也覺得自己人格受到了侮辱,再看宋弘哪裡都不順眼。
自己是個渣,就當別人都渣麼?呸!
氣得連面子情都懶得敷衍,甩手就出了書房。
等王永珠走遠了,宋弘才一拍桌子,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宋五忙上前勸慰道:“爺,世子夫人不是那樣的人,她和世子這麼些年來,從微末相互扶助到今日,感情深厚不說。再者世子夫人是個聰明人,怎麼也不會做出讓人詬病的事情來。”
宋弘冷笑道:“你當我不知道?只是,陛下這次非同尋常的厚賞,國夫人封號,從大楚開國至今,也不過十數人罷了。就算是她救了皇后和九皇子的性命,對皇室有功,得封國夫人也太過了。”
“外人看來是烈火烹油無上榮光,豈不知這是將我們宋家架在火上烤?不信你看,明日上朝,只怕就有人要彈劾了。”
宋五露出擔憂之色來:“可依著屬下看,世子夫人先前也毫不知情。爺,是不是陛下對咱們府裡——”
宋弘臉色一變,這話說中了他心底最隱秘的擔憂。
別看他如今深得皇帝信重,可他心裡清楚的很,若是皇帝對他起了猜忌之心,這眼前的榮光,百年的基業都能立刻毀於一旦。
這也是他極力想避免的。
若是之前,他自認為對皇帝的心思還是摸得幾分準的,他當初也曾立下汗馬功勞,後來又在功高震主之前,就十分痛快利落的上交了兵權。
這些年,他忠心耿耿,不與皇子交結,一心只效忠當今。
皇帝都看在眼裡,也給了他最大的信任和看重。
可這王永珠只因為救命之恩,就得封國夫人,倒是給他敲響了警鐘。
莫非,皇帝已經開始猜忌了?
想到這一節,宋弘忍不住手腳發涼,心頭髮冷,哪裡有半絲喜氣?
倒是王永珠,回了院子,宋重絹姐妹相約過來,先是給王永珠道賀,然後才說起來,說這可是衛國公府的榮耀,這等大喜事,是不是要舉辦宴會?
二來,是不是要給府裡的下人們多發月錢,這也是常理。
王永珠雖然心中不痛快,不過見宋重絹姐妹說的都是正事,也就收斂了心思,沉吟了一下才道:“這個月府裡上上下下都發雙月錢,大家都沾個喜氣。”
“至於舉辦宴會,我看就免了。一來夫人還病著呢,二來,我在京城這邊的事情已經辦完了,也該回赤城縣了,想來也呆不了幾日,就不用再勞累大家了。”
正說著,就聽到門子來報,說是和衛國公世交的各家,都已經知道了這件天大的喜事,已經派家裡人送禮來了。
得!王永珠和宋重絹姐妹對看一眼,都知道這是不得閒了。
一面吩咐管事的去將送禮的人帶進來,收了帖子,一一登記造冊。
尤其幾家關係極好的,還得親自見見才是。
不說王永珠這內院,就是前頭宋弘他們,也都沒空再想其他,接待前來道賀的客人都來不及。
一直忙到了晚上,這送禮的人才陸續散去。
宋家上下累得半死,才勉強收拾停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