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試探著開口:“夫……夫人,您這是怎麼了?可是,可是有什麼不妥?”
王永珠只看著袁家大姑娘,冷哼一聲:“袁家大姑娘似乎對我有意見?是覺得今日來給我賠禮道歉心中不甘呢?還是仍舊對我心懷怨恨?”
袁家大姑娘不知道怎麼的,即使袁夫人使勁的掐著她的手心,可她看著王永珠的眼睛,就覺得心頭有一捧火,往上拱。
只覺得王永珠此刻臉上的表情,還有著屋裡的一切,似乎都在嘲笑她。
嘲笑她就算被王永珠打了臉,還不得不低聲下氣的上門來,帶著禮物賠不是。
還得繼續接受王永珠的羞辱!
可憑什麼?過了今日,這縣令夫人就要變成宋大人遺孀了,到時候就算她再有幾分蠻力,沒了宋大人給她撐腰,她又算個什麼東西?
這麼些年袁家大姑娘本來就沒受過什麼委屈,此刻心中只要想到宋重錦一死,王永珠此刻再耀武揚威,到時候也不過要任由自己揉搓。
頓時再也壓抑不住了。
將頭高高地昂起,一把甩開袁夫人死死抓住她的手,上前一步反唇相譏:“怎麼?還真以為自己還是那高高在上的縣令夫人不成?不就是仗著宋大人的勢,才打上我家門,欺辱了我們一家,又逼著我娘跟我上門來給你道歉賠不是嗎?”
“你也就享受這麼一天了,等過了今日,明天,我倒是要看看,沒了宋大人給你撐腰,你還算個什麼東西?到時候,你不過就是個剋死了自己夫君的掃把星,大家看到你,都要唯恐避之不及!”
“前些日子巴結你的那些人,到時候只怕都要離你遠遠的,說不得還要踩你兩腳呢!”
袁夫人一聽這話,頓時臉色大變,想要上前捂住袁家大姑娘的嘴,“你幹什麼?失心瘋了?胡說八道什麼?快給我閉嘴!”
袁家大姑娘眼睛亮得可怕,一把推開袁夫人,怒道:“娘!你還這麼小心翼翼低三下四的做什麼?她還有什麼可怕的?過了今兒個,她就是那腳底的泥,任由咱們踐踏!”
王永珠霍然站起來,看著袁夫人和袁家大姑娘:“你,你說什麼?什麼叫沒了宋大人?什麼叫過了今日?給我把話說清楚!”
袁夫人見袁家大姑娘已經把事情都說破了,再隱瞞也無濟於事,索性也放開了來。
看著王永珠,冷笑:“想來王夫人還不知道吧?唉,可憐見的!年紀輕輕的,就要守寡了,讓我看了,也是不忍的!”
“看在王夫人往日對我的情分上,我也不好瞞著夫人。夫人知道這次馬場出事吧?肯定覺得是意外是吧?”
“那就是特意為你家大人準備的,如今他被困在馬場裡,說不得就出個什麼意外,畢竟老天不長眼不是?”
“到時候上頭查下來,說來我們這馬場,多少年都沒出過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就宋大人剛上任接手就出這樣的事情?說來還是宋大人本來不擅長管理馬場之事,還非要大家按照他的吩咐去做,才釀成了這樣的慘劇啊——”
說到這裡,袁夫人臉上露出了惡意慢慢的笑容。
看著王永珠,輕聲細語的感嘆道:“可惜了宋大人,青年才俊,本來前途大好的,偏偏誰讓他有這樣一位命裡剋夫的夫人呢,這都是命啊,對不對?王夫人?”
說完,好整以暇的等待著看王永珠大驚失色的樣子。
王永珠聽到這裡,終於知道她的不安從哪裡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