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王永珠是顧長卿的外甥女,以他和顧長卿的交情,看王永珠也如同自家子侄一般。
更不用說,王永珠這一路對他恭敬尊重,一直都執子侄禮,他也是十分疼愛王永珠。
聽王永珠這麼一說,也就笑眯眯的道:“夫人請說。”
“我就有一點不明白,若是這駐紮在附近的禁軍真這麼有用,為何這水匪在此盤踞多年?據我所知,這駐紮當地的禁軍,差不多是三年一換防,而這虎跑峽的水匪,前幾年都沒這麼猖獗——”
都是聰明人,話不用說太透。
簡懷風眼神裡閃過一抹異彩,拱手陪笑道:“是老夫疏忽了,還是夫人慧眼如炬,能看出這裡面的蹊蹺來——”
倒是面無異色,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
王永珠心裡暗暗嘀咕了一聲老狐狸,臉上還是笑眯眯的:“哪裡,我們還年輕,還得先生在一旁多指點才好!”
點到為止。
互相客套了幾句,就揭過了這茬,正色商量起來。
過了一會,宋小寅就將船家叫過來,低聲吩咐了幾句。
船家一臉詫異的看著宋小寅,又確定了一遍,雖然心中還有些疑惑,可還是按照宋小寅的吩咐,將話傳到了後面的船上去了。
虎跑峽的半山腰上,一群彪形大漢,一個個凶神惡煞,打著赤膊,正居高臨下的看著江面上。
在他們這個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打頭的那艘船上的官府的旗子。
打頭的那個漢子,臉頰上一道狹長的刀疤,從左眼劃到了右臉頰,猶如一條張牙舞爪的蜈蚣趴在臉上,看上去格外的猙獰。
他嘴裡叼著一根草,看了這半日,見那些船從慢下速度,到直接停在江心不走了,後面的船也都慢慢的靠攏。
忍不住將草啐了出來,罵了一句:“孃的!好不容易來了這麼一串肥羊,居然有官船!這不是到嘴的鴨子都飛了?打聽到了沒,是哪路神仙?”
後面一個賊眉鼠眼的漢子湊了上來:“打聽過了,說是一個去西北上任的縣令。”
“一個縣令而已,怕他個鳥?大哥,咱們可有一兩月沒開張了,這要是再放過去,咱們兄弟可就只能喝西北風了!這不過就是個縣令,咱們將他們放過去就是了,能活命就不錯了,莫非還敢回來找咱們算賬不成?”
“說的是!要是官大些,咱們還要收著些,不過是個小縣令,能被派到西北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去的,要麼就是沒背景沒後臺,要麼就是得罪人了,被髮配出去的。咱們只要不要他的命,想必也翻不起浪來!”
“可不是,咱們怕啥?就算真出了簍子,咱們不是還有——”
“閉嘴!”那個老大瞪了一眼那個差點說漏嘴的手下。
他也覺得這些手下說得不錯,最主要的是,下面的船隊一看就知道,大部分都是商船,這種羊最肥了。
這麼大一注財在眼前,讓他放棄,著實有些捨不得。
可真要他打破這麼多年的規矩,他又覺得有些說不出的棘手,因此沉著臉,看著那江面上的船,不知道怎麼了,又開始行進起來。
看著那船隊朝著虎跳峽裡行來,水匪老大心一橫,“讓弟兄們準備,看他們這速度,天黑起碼有一半出不了峽谷。那些命大的,咱們不管,這沒出去的,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是咱們盤裡的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