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珍老實了,也沒人去管她,一個個都忙得不行。
如今可不是在人生地不熟的齊城,而是在老家,凡是沾親帶故的人都會來弔唁一番。
王老柱的兒女,還有孫子孫女,要跪在靈位前,來人弔唁,他們就要磕頭道謝。
來的人絡繹不絕,這腰就沒直起來過。
張婆子雖然不用跪著,可也不輕鬆,要在隔壁屋子裡哭靈,來一個客人進去勸慰她一番,她就要哭訴一場。
沒來幾個人,她哭得眼淚也幹了,喉嚨也疼了,也沒法子,只得忍著。
莊戶人家的喪事,哪個不是這樣熬過來的?
當初她公婆死的時候,家裡孩子還小,裡裡外外都要她張羅,更別提還要操心孩子,白天累了一天,晚上還得守靈。
等到出殯入土後,張婆子整個人都瘦脫形了,差點沒過去,足足在炕上睡了三天三夜才緩過來。
如今只需要端坐在暖和的屋子裡,陪著來人哭一哭就行了,就算哭不出來,那抹了薑汁的帕子一揉,就齊活了。
按照道理來說,這王老柱走了,畢竟幾十年的夫妻,就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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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怎麼都要傷心的。
可這半年來,尤其是王老柱受傷後,對閨女的態度,讓張婆子本就在心裡積壓了不少不滿。
再加上王老柱初去的那幾天,她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偶爾還會習慣性的喊一聲當家的。然後才意識到人已經沒了。
可這都過去十好幾天了,再多悲傷也淡化去了。
此刻這弔唁又來一趟,鐵打的骨頭也經不起啊。
能在該哭得時候哭,該說好話的時候說好話,風光送王老柱最後一程,就已經是她對王老柱最後一點點情分了。
她倒是心疼自家閨女,那細皮嫩肉的,可遭不住這麼幾天的跪謝哭靈,這大冷天的,要是為了死去的當家的,讓自己閨女病了,哪怕當家的去做了鬼,她也決計放過她的。
因此,看一撥人剛走,還有一波弔唁的人還沒來,暫時可以歇會喘口氣。
忙把王永珠喊到自己呆呆屋子裡,先遞過一杯熱茶,讓王永珠喝兩口,暖暖身子,外頭靈棚搭廂房外的空地上。失眠漏風,跪下去一會,身上的熱氣就給吹沒了。
“一會你要麼裝病,要麼裝凍的不行了,找個藉口回屋裡躺著去,這天多冷啊,要是凍出個好歹來可咋辦?”張婆子建議。
王永珠說實話,對王老柱的好感也就寥寥而已,她在靈堂裡也就跪著,來人了跟著跪謝一下而已。
前面的王永富那是真傷心,七尺漢子,哭得聲音都嘶了,只要來一個人說一句節哀,那眼淚就能滾兩滴出來。
其餘的王永貴和王永平那是悲痛的很。
在場的,除了王永富,估計也就王永珍是真傷心,王老柱一去,對王永珍來說,那才真是天都塌了。
如今她依靠的不過就是王老柱的那點子父女親情,要不是王老柱惦記他,這王家還有誰會搭理她?
王永珍越想越悲從心中來,哽咽得不能自語。
木頭還沒成親,她們還借住在王家的老宅子裡,爹一走,這家裡可就沒有為她打算的人了,等幾個兄弟媳婦都回過神來,萬一把自己趕出去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