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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趣而已。賣了,豈不是賣掉了我的興致,沒了興致,這東西上必然沾染匠氣,我就沒有樂趣了。”廖望潮悠悠說道。
“您睿智,聽您說話得張著神。”唐易聽了,登時對廖望潮又高看了幾分。
廖望潮卻看著唐易,“你也是燕京人?”這“張著神”是燕京土話,大體就是留心留意的意思,唐易本來不知道,這是聽文佳說多了,這兒順嘴兒用了。
“是啊。”唐易就勢應道,自然也不會過多解釋。
廖望潮又是吧嗒吧嗒抽了兩口菸斗,“你好像不渴。”
“我是不太渴,是他渴了。”唐易指了指文佳,“謝謝您了。”
“不用謝,出門在外,誰還沒個難處?我年輕的時候,獨身一人來到潭州,也是多虧了朋友的幫助。”廖望潮倒是也勾起了一些回憶,當年獨身一人到潭州收東西,比眼前這個年輕人還要小呢。
唐易一聽,卻以為他是年輕時候就來了潭州,就此定居,也掏出一支菸點上,“您高壽啊?現在就一個人獨居?”
“人生不滿百。”廖望潮沒回答是不是一個人獨居。本來他就是獨居,而且現在廖沫兒不在,去村後的菜地摘菜去了。這對在城市中長大的她來說,也算是一種樂趣。
文佳又喝了幾口水,看了看唐易,心說你不讓我說,你好歹問問啊。
不料,廖望潮卻又說道,“既然喝完水了,早點兒走吧,我這裡的東西確實是不賣。”
雖然說的是桌上的他做的小雕件,但是唐易怎麼聽怎麼覺得是看透了他倆的心思。
不過,既然都進來了,乾脆硬著頭皮直接問一句吧,“老人家,您那門楣上鑲嵌的老木料也不賣?”
“嗯?有多老?”廖望潮卻似笑非笑看著唐易。
“肯定比您老啊!”唐易打了一個哈哈,“我可以出個好價錢。”
“現在的驢友,也懂這些個東西了麼?”廖望潮道,“你能出什麼價錢?”
唐易一時有些尷尬,這老人家就如同一張柔韌結實的大網,很難突破,而且很容易被網住,“您要是想賣,應該您出價啊!”
“你出個價兒看看,看看你出的價兒能不能打動我。”廖望潮將菸斗裡的菸灰磕掉,又裝上了新的菸絲,順手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圓雕玉件,在手裡盤玩起來。
這狀態,彷彿很期待的樣子。
唐易看了看文佳,忽而起身道,“算了,我還是不奪人所愛了,這一條宋代沉香,老人家鑲嵌門楣之上,想是別有用意。恕我冒昧,感謝送水,這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