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無奈,露了一個尷尬的笑容,便不再說話。
這時候,原先侯如海身邊的方臉膛和黑臉胖子悄悄議論起來。
黑臉胖子低聲道:“雖說這姓唐的小夥兒有幾分道行,背後又有金石溪的交情,但當著這麼多人,這侯先生也太掉價了。”
“你懂個屁啊。”方臉膛進一步壓低了聲音,“金石溪是什麼人。華夏在世的畫家裡,那絕對前三甲啊。這小子更不簡單,這麼年輕,一眼識破這幅畫的玄機,你看衛總見了他都是什麼態度。這唐易,絕對是一個前途無可限量的牛逼人物啊。”
“這麼說,侯先生還真是有眼力。”黑臉胖子輕嘆。
“嘿嘿,剛才還打眼了呢。不過這看人的眼力還真是不賴,而且他前倨後恭,能屈能伸,放到哪一行,都是個能爬上去的主兒。”方臉膛應道。
衛天鷹一看圍著這麼多人,有點兒亂,便揮手道:“唐先生,咱們還是到貴賓室少敘吧,一會兒預展正式開始再來觀瞻。”
“好,好,”皇廷拍賣行的老總李勝連連點頭,剛才他正纏著文佳起膩呢。他老覺得皇廷拍賣行的風水有問題,最近生意起色不大。這次拍賣,選了和“皇廷”相近的皇家飯店的展廳,為的就是漲漲運勢。
眾人散去,衛天鷹帶著唐易和文佳來到了展廳一側的貴賓室,李勝和瓷器主管袁志剛也跟著進去了。
貴賓室裡是半包圍形排列的沙發,每個沙發前都有一個茶几,服務員分別倒上了茶水。
衛天鷹和唐易分坐了中間的兩個沙發,文佳坐在了唐易旁邊,李勝和袁志剛則依次坐到了衛天鷹旁邊。
“剛才唐先生點評了這幅宋絹乾隆片兒,讓我真是茅塞頓開啊。”衛天鷹呷了一口茶。
“是啊,是啊。”不等唐易開口,李勝說道:“這幅畫我們沒有斷代,當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莫衷一是。唐先生一針見血,李某真是佩服啊。
沒錯兒,這幅畫兒的貨主是外人,當時李勝和衛天鷹決定,當古畫拍但不斷代,要有人當宋畫甚至是范寬的真跡拍了,那最好不過。若有人看出是老仿,價也不會太低,拍賣行只賺取佣金罷了。
所以,侯如海還真不是他們找的托兒,正好撞上了而已。
這次拍賣,皇廷拍賣行的壓軸重器,自然還是洪武釉裡紅纏枝牡丹玉壺春瓶。
“在看畫之前,我聽到剛才有位姓朱的先生,鑑賞了洪武釉裡紅玉壺春,聽說這才是難得的精品啊。我剛想去看看,衛總就來了。”唐易直接改了話題。
這件釉裡紅玉壺春,是袁志剛徵集來的。同時,這是一件高仿連同收回扣的事兒,衛天鷹和袁志剛是瞞著李勝的。
倒不是李勝心不夠黑,而是膽子不夠大,從不給古畫斷代就能看出來,求穩。衛天鷹知道,要是讓李勝知道這是件高仿,他斷然是沒膽子當成壓軸重器來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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