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公司里居然有二五仔。”顧茫茫狠狠地捏緊自己手中的空啤酒罐，憤怒得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葉少輕沒說話，只一口一口地喝著啤酒。
兩人現在倚靠在河邊的圍欄上，腳邊全是空的易拉罐。
顧茫茫知道葉少輕又想起了自己的經歷，於是她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喂，葉少輕，振作點啊，老孃我不是還在嗎？”
葉少輕握緊了手中的易拉罐，因用力過猛而捏得易拉罐變了形。
“我一直以為，只要有理想，願意吃苦耐勞地去奮鬥，總有一天會成功的。但是……我太注重結果了，我忘了中間的過程並不是那麼好受，即使我想著去翻越重重大山，我卻沒有問過同路的夥伴願不願意與我同甘共苦……”
“或許他們一開始也是意氣風發，劍指高山的。可惜不可抗力因素實在太多了，當他們走到一半發現，這個帶路的人再也不能提供足夠的糧食與水源，甚至不一定能帶著他們翻過這座山。這時，有另外一支能帶著他們走向高峰的隊伍，這樣的選擇顯而易見……”
顧茫茫沉默了。
有時候她也會質問自己，固執地追逐著夢想，真的可行嗎？
可她總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因為工作太累而睡著了，然而第二天又重新投入到忙碌的工作當中去。
“對，他們可以選擇去另一支隊伍，前提是，他們並沒有將我們的東西偷走。這就不單止是利益問題，這已經是人品問題了。”
顧茫茫開了一聽啤酒遞給葉少輕，她眼睛裡的光芒亮得像是要燒起來那般：“葉少輕，你已經盡力了，所以不必自責。接下來，你只能更加努力地去翻越高山，別讓那些離開你的人認為自己做了正確的選擇。”
別讓那些離開你的人認為自己做了正確的選擇……
葉少輕笑了，他穩穩接過顧茫茫手裡的啤酒，然後一飲而盡。
“顧茫茫，你總是那樣讓人驚豔。”
顧茫茫也笑了。
她想，那個糾結了許久的問題終是有了答案。
晚上回去舒服地洗了個澡，顧茫茫美美地敷著面膜，開啟手機點開微信，才想起安侑還躺在尚未新增的好友列表裡。
顧茫茫想了想，決定還是透過了安侑的請求。
接下來的十天，顧茫茫和葉少輕都將投入到修改設計圖版的工作中去。
因為還沒找出是誰洩露了設計圖稿，所以葉少輕並不打算和顧茫茫以外的人討論修改工作。幸好修改的工作量並不是很大，畢竟模板已經固定好了，為難的是如何在剖析了設計理念以後再修改到令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此刻顧茫茫翹著二郎腿坐在葉少輕的辦公室裡，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太難了，太難了！”顧茫茫愁悶地拉扯著自己的頭髮。
手機振動了一下，她掏出來一看，是安侑發來的微信。
“茫茫，有空嗎？出來喝杯咖啡吧。”
茫茫？她什麼時候跟他這麼熟了，叫得這麼親暱，更何況她並不覺得安侑的心胸寬廣到可以將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
“沒空，在上班。”
“之前的事情我也有不對，晚上一起吃頓飯吧，握手言和怎麼樣？”
人家都紓尊降貴說到這個份上了，顧茫茫再拒絕就顯得有些做作了，猶豫再三，她還是答應了下來。
“晚上我來接你，你公司在哪？”
顧茫茫報了地址，便將手機調成靜音，丟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