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工是個鑄劍師。」
「他是一心要鑄造一把名劍,但並不是喪心病狂到要拿女兒來祭劍。」
聽到門邊七星的話,院子裡的陳十咬牙:「小女,你不用替他掩飾,他不怕丟人,我們怕什麼!」
七星看向他,搖搖頭:「石頭哥,姐姐當初的情況你也知道。」
陳十眼神有些悵然,時間太久了,那孩子離開的時候太小,他也還是個孩子,記憶似乎都模糊了,耳邊七星的聲音繼續傳來。
「我和姐姐是雙生兒,生下來就有些孱弱,那些年父母帶著我們求醫問藥。」
是啊,小時候,大女小女是經常會捧著藥碗,但對孩子來說,也根本不知道吃藥和吃別的有什麼區別,他甚至還饞過兩人的藥。
想起來了。
他還被不怎麼會說話的女童灌過一嘴藥,苦得他當場就哭了。
那是誰幹的?
陳十看著門口站著的七星,肯定不是小女,小女最乖了,大女調皮。
「但隨著長大,姐姐的身體也沒好轉。」
「四歲的時候,大夫說,讓準備後事。」
陳十聽到這裡,再忍不住打斷:「小女,你別聽那姓洛的狡辯!」
他說著眼圈發紅。
「就算大女治不好,也該讓她入土為安,怎麼能把人扔進鑄劍池!」
「甚至!」
他攥著手喊。
「我聽姑姑說過,大女那時候還沒死呢!」
他的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還沒死呢!」
一個孩子還有意識的時候,被扔進了鑄劍池,她什麼感受啊,姑姑什麼感受啊。
「他就是個瘋子,他就想鑄一把絕世名劍,好成就他的掌門之夢!」
「他瘋了,他如意了,他有了名劍了,他當了掌門了!」
「我們跟姓洛的,不共戴天!他也不是你父親!姑姑說過,不許你喊他父親!」
陳十憤怒地嘶吼,蹲下抱頭嗚咽哭起來。
墨門出事的時候他都沒哭過,此時此刻被過往的記憶淹沒,失聲不能自已。
七星從室內走出來,到他面前蹲下來抱住他的肩頭,輕輕拍撫。
「我沒叫過他父親。」她輕聲說,「我記著孃的話呢。」
陳十哽咽道:「我們以後不提他!」
在旁邊沉默安靜的霍蓮問:「他這樣做是想要延續她的生命嗎?」
這人到底聽沒聽到不提他三個字!陳十憤怒地抬起頭看向他。
七星也看向他。
「劍生靈,靈生劍。」霍蓮說。
眼前似乎浮現那個男人帶著幾分醉意,舉著劍對他說話。
「這不是劍,這是我的女兒。」
這話其實也沒什麼,很多痴人都會將痴迷之物看作子女。
但現在得知了前情再想......
霍蓮看著七星。
「他是想要她的生靈在劍上存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