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縮骨功,可以縮成各種形狀,但並不是說就不會痛,尤其是先前在官兵手裡,隨意地被摺疊,痛苦不已。
但此時被放在這奇怪的支架盒子裡,每一處都似乎貼合了他的骨頭,隨著推動,他就像摺扇一般被收起來。….
滾地龍視線變得昏暗,能感受到被拎了起來放在馬背上,隨著馬的走動輕輕地搖晃,宛如在母親的搖籃裡,他的心神鬆弛慢慢地閉上眼陷入沉睡。
他很久很久沒有睡過了。
「姑娘,走好。」店夥計熱情地說。
七星對他點頭道謝,牽著馬走出去,再看了眼身後的城池。
此時又有一隊官兵疾馳而出,引得城門一陣混亂。
不知道是哪位同門在做誘餌引開官兵。
這就是出門在外,互相照應。
她救滾地龍,又有其他人助她,為她引開官兵,讓她更輕鬆離開。
七星翻身上馬,將斗篷圍巾裹緊,催馬向前疾馳而去。
......
......
冬日的山林寒風刺骨,沒有了繁茂枝葉遮擋,彎彎曲曲的山路也似乎一眼能看盡。
孟溪長不管何時回頭,總能看到身後緊追的官兵。
而且還能看到為首的武官舉起手中弓弩。
越來越近了。
先前那一箭還在孟溪長的肩頭沒有拔下來。
跑是逃不掉的。
孟溪長看了看天色,救走滾地龍的同門有足夠的時間能夠逃走了。
那麼他能活是運氣,不能活,死得值得。
「再不停下,就地斬殺——」張元厲聲呼喝,看著已經在弩箭射程內的男人。
那男人回頭看了眼,雖然在射程內,但還不足以看清面容,但莫名地張元似乎看到他笑了笑,然後看到那男人從馬上躍起,將馬匹一踹,馬兒嘶鳴向前疾馳拐彎,而那男人則跌向了山路邊的懸崖下——
張元罵了一聲髒話,弩箭可以瞬間飛過去,人卻不能一眨眼飛過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男人消失在視線裡。
等終於到了近前,再看山崖下,草木凌亂,冬霧滾滾,什麼都看不到。
有官兵試探著向山崖下滑動,陡峭且山石松散,一不小心就才踩空,如果不是其他人及時抓住,也就滾落下去了。
「參軍,我們繞到山下去找——」
「參軍,這人跳下山崖死路一條。」
「參軍,再回城去抓其同黨吧。」
聽著大家的七嘴八舌,張元一言不發,其實在半路上射中這男人揹負在身後的人,發現不僅沒有救護,反而將人舉起來擋著的時候——那不是真人,是個草人,他就知道上當了。
調虎離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