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福拍了拍腰裡懸掛的油壺,拿出黑布,又自嘲一笑,其實沒必要遮掩,大老爺特意選了他,因為他在比較偏遠的莊子上做事,幾乎沒去過家裡,這位七星小姐根本不認得他。
再說了,認得又怎樣?
他將一把柴刀在手裡握緊。
殺豬宰羊,一刀致命,記住他,也是來世有仇再報。
這一世他活得好,誰還管來世!
滿福向草堂走去,這幾日他將這主僕兩人已經摸清了,今日是兩人從城裡做工回來,疲憊不堪,早早就睡了。
那七星睡在左邊單獨一間,婢女青雉在堂屋擺了小床。
他進去先殺小姐,如是婢女聽到動靜過來,就不用他多走一步,如果那婢女睡的沉,他就過去讓她在沉睡中死去。
再將火油灑在地上,這屋子木製的,後邊搭著的木棚子,堆積著柴木料,無疑就是一座大柴堆,一把火不用風就能燒的旺。
嗯,燒之前把那個木牛抗走,回去能給孩子們玩。
等附近村裡人聽到動靜,也來不及救火了。
主僕兩人在這木柴堆上被燒成骨頭,被殺的痕跡也無人知曉,到時候人們悲悽一聲可憐,收斂屍骨埋在山上,與那死去的外祖父和娘團團圓圓,幾場風幾場雨一沖刷,湖邊乾乾淨淨,世間也清清靜靜了。
滿福抬腳邁過了籬笆,小院裡雞鴨沉睡偶爾發出嘰咕聲,驢也睡了,寂靜無聲。
他走得很慢,並沒有因為這裡住著兩個弱女子就不在意,鄉下獨居的寡婦弱女,更會在院子裡設定會發出聲響的陷阱,一不小心撞上踩上,叮叮噹噹,鬧不到全村人聽到吧,四鄰八舍是能驚動起來的。
他一直在暗處盯著,尤其是黃昏前,看著這主僕兩人在屋前屋後院落裡做了什麼。
什麼都沒做,也沒有亂放東西。
那婢女很勤勞,將這簡陋的草堂院落,收拾的乾乾淨淨。
滿福一步一步悄無聲息,站到了屋門前。
溜門撬鎖這種事,年輕時候他在村子裡沒少幹,熟悉的很。
而且,這也不只是溜門撬鎖,這把劈柴刀鋒利的很。
他屏住呼吸,輕輕抬起刀刺入門縫,碰到了門閂,左右晃動,還能碰到門後撐著的木棍。
滿福輕輕轉動柴刀,聽到咯噔一聲,扶著門的另一隻手也感到禁閉的門一鬆。
開了。
滿福心裡一喜,與此同時又聽門後咯噔一聲,原本撐著門的木棍似乎失去了支撐,向後倒去…..
果然如所料,這木棍就是門開後落地發出聲響,起警示。
滿福沒有絲毫驚慌,警示了又如何,他只要一步邁入室內,再一步就到了床邊,不待那女子清醒就能一刀讓她喪命。
念頭閃過,滿福用力推門,但門後沒有木棍落地的聲音,而是一道寒光襲來,他伸在門縫裡的刀被猛地一撞。
刀從門縫中彈了回來,暗夜裡,滿福只覺得眼前寒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