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的事,與咱們無關。”僕從再次說,“老爺是讓告訴公子一聲,怕寧家的人來求助公子,公子不要不清不楚。”
陸異之點點頭。
“異之。”旁邊的人喚道,“有什麼事?”
陸異之對他們一笑:“家裡的事。”不待詢問又說,“小事小事。”
的確,就算是親戚,也是他人之事,與陸家無關,是小事。
只是,這幾年家中一向順遂,小事都沒有發生過,最近是不是有點密集?
下一次,還會有什麼小事?
陸三公子握著茶杯微微出神。
......
......
京城劉秀才案掀起新的喧鬧時,許城的寧吏案已經塵埃落定了。
再怎麼盤踞世家,也不過是胥吏,主犯人頭一砍,家產抄沒,族人發配,就乾乾淨淨無聲無息了。
城裡如今都沒人談論了。
陸康氏聽了管事的回報,嘆口氣,捻動佛珠,可憐可憐啊,心裡又鬆口氣,最終沒有牽涉他們家。
“那個阿七呢?”她沒忘記這個人。
管事這次親自探看了,就準備著大夫人問,忙答:“還是那樣,隔幾天在山裡捉些獵物去城裡賣,這幾天又在湖裡打魚,吃吃喝喝的倒是能自給自足。”
陸康氏聽到這裡,忽說:“我恍惚聽寧氏說,她還讓她侄子敲打那個婢子呢。”
“寧家公子好像的確跟幾個酒樓有糾紛,也被寫在案卷上了,但都是常見的做派,那些酒樓去官府告不過是,唉,牆倒眾人推罷了。”管事嘆口氣說,“總不能說,寧家公子跟酒樓鬧,是因為對付阿七吧?”
是啊,因為對付阿七所以惹了破門滅家?說出去誰信啊,就是想讓陸家承情扶一把寧氏,也不能說這麼失心瘋的話啊。
所以,陸寧氏也只是跟婆子哭了一聲,自己都不信,沒有來大夫人這裡哀求。
但陸大夫人也知道了,此時聽了管事的話,更覺得果然是笑話。
……
……
一陣秋雨後,天氣更涼,行路變得更舒適。
許城外大路上,坐著板車的小孩一邊用揪來的樹枝拍打車輪,一邊四下亂看。
“阿毛,坐好,別跌下去。”車前的揚鞭的家人叮囑。
小孩懶懶應了聲,忽地瞪圓了眼。
“牛,牛——會走的牛——”他喊道。
真是,自家又不是沒有牛,見個牛有什麼稀奇的,趕車的大人不理會,只應和兩聲。
小孩的喊聲還在繼續,用手拍打著車:“牛,木頭牛,木頭牛在走——”
木頭牛?在走?真是語無倫次,牛拉著木頭吧,家人搖頭,小孩說話顛三倒四,他揚鞭催馬。
馬車加快得得,拉著小孩的喊聲遠去了。
家人沒有回頭,也沒有看到湖邊的山腳下,有一個木頭做的牛。
木牛身上馱著幾根木料,一個粗布衣裙的女孩兒,牽著牛緩緩穩穩地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