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也要裹傷啊。”那位比她還瘦小的小姐扶起她,說。
給她用清水沖洗,給她敷上藥粉,再用繡著一隻蝴蝶的帕子裹住。
青雉向前邁去,一手推驢,一手拉車。
小姐,你別怕,青雉送你回家。
......
......
那個家,那家人啊,不像個人家。
陸大老爺因為妻子的話勾起了往事。
他站在廊下,眯著眼回想當初。
許城城外杏花山,有一座私塾,掛著牌子叫杏花書院。
叫的名字挺大,其實就是一間草屋,學生是附近鄉野蒙童七八人,私塾先生鬍子花白,閉著眼一聲念,蒙童們就將天地玄黃念半日。
餘下的半日呢,私塾先生就坐在山下河邊,一壺酒,一根魚竿。
這就是個山野閒人,陸大老爺這種生意忙人與他本應該毫無交集。
有一次拉著貨經過,馬車壞了,本就生意談的艱難,馬車還壞了,必然要誤了約定期,氣得陸大老爺狠狠踹馬車,卻踹得自己跌倒在地,那老先生在旁看得哈哈笑。
陸大老爺倒也沒有怨憤陌生人嘲笑,乾脆也不走了,走過去問老頭藉口酒喝。
這老頭很大方,將酒壺給他,他就坐下來一邊喝酒一邊看釣魚,期間兩人並沒有交談,一直坐到夕陽西下。
“好了。”老頭收起酒壺魚竿,說,“走吧。”
也是,生意可以不去談了,家得回啊,陸大老爺嘆口氣起身,反正生意就這樣了。
他將身上的錢袋解下來遞給老頭,充當酒錢。
老頭笑了,說不是借嗎?借不用錢。
難道還指望他來還酒?他哪有那個閒工夫,陸大老爺硬是要把錢塞給老頭。
老頭接過了,忽笑著說可以借給他一輛車。
陸大老爺有些惱火,這時候說借車有什麼用,時間都來不及了。
陸大老爺擺手謝過,但老頭卻非要借,還說,他的車與眾不同。
怎麼與眾不同?
老頭只說了一個字,輕。
輕啊,輕就是快啊,快,對生意人來說,就是時機啊。
“那車啊。”陸大老爺此時回想,還忍不住流出驚豔,喃喃自語,“它怎麼能那麼輕?裝著貨,馬拉著如同無物,走得飛快。”
以往要走一天的路,它半天就到了。
原本因為車壞了,又閒坐半日的陸大老爺,竟然如期見到了生意夥伴,在一眾對手中脫穎而出,敲定了一筆對陸家來說至關重要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