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的趙石,並未清閒多久,到了中午時,趙幽燕陪著圖撒合以及不魯黑臺來到了晉國公府。
來的只是這三個人,趙幽燕乃趙石親兵出身,如今在大同任鎮守副使,又是大將軍趙石的親戚,有著這樣的關係,即便身上有著軍務,大年初四登門送上節禮也合情合理。
至於圖撒合與不魯黑臺二人,一個代表著克烈部,一個代表韃靼諸部,這兩個部族,都給大將軍趙石有著姻親的關係,入京安頓好了之後,必然會到晉國公府拜見。
至於其他人,即便不懂什麼,很想跟大將軍,天神的使者在第一時間交談,也不會得到這樣的機會,因為他們是不懂,但趙幽燕等隨同入京的將領們卻是懂的。
還沒有等到朝廷接見,這些胡人先就聚於晉國公府,十分的不妥。
他們在冬天裡從遙遠的草原,來到大秦京師,一路緊趕慢趕,頂風冒雪,自然這兩個草原貴族也就沒帶來什麼禮物。
說實話,草原部族現在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在他們眼中珍貴無比的草場,羊馬,甚至說是奴隸,在大秦京師地界,皆不值一提,問問滿長安的百姓,估計也沒哪個願意去草原挨凍。
也沒人會弄些羊馬養在家中,即便是長安城外的皇莊,都不會缺了這些,至於奴隸,大秦律中有著明文規定,不準買賣奴隸。
當然,各府中都有家奴,但和奴隸有著完全不同的說法,這些家奴都有著身契,雖然掌握在主家手裡,但主家可以打罵,但如果鬧出人命,即便是自家家奴,官府也要介入調查,一旦查實有草菅人命之嫌,則以命案論處。
所以,非是與人通姦,忤逆等大罪,各府絕對不會輕易處死家奴,一般偷盜之類的小事,皆綁送官府,叫官家處置。
而奴僕也有著月銀,可以娶妻生子,雖同樣為奴僕,但只要你攢夠了銀錢,任何時候,都可自贖己身,只要主家願意,便能成就買賣,得到自由。
而草原人口中的奴隸,是沒有任何保障的一個群體,生死都握於主人之手,他們的妻兒,也必定都是奴隸,沒有特殊原因,他們沒有翻身的可能。
其實,這也是封建王朝與原始奴隸社會的最根本的區別之一。
所以,圖撒合帶來了兩件大氅,做工不用提,但卻真材實料,皆乃北邊雪狐毛皮硝制,穿上之後,一身銀白,是一等一的保暖之物,一件送給趙石,一件送給自家妹子。
這兩件大氅,只要送到草原貴族手中,可以換到的羊馬,奴隸,都不會少,甚至於遇到大方的草原貴族,會得到一小片草場也說不準。
不魯黑臺則聰明的帶來了六匹駿馬,無論顏色,還是長相,都是千挑萬選,一路帶著趕過來,沒費多少事兒,但說實話,這個主意很糟糕,因為一路疾馳,這些戰馬在寒冬臘月裡,已經瘦了一圈下來,看上去也髒兮兮的,精神萎靡。
不能說草原人小氣,但他們的禮物放在晉國公府這裡,真的很寒酸。
到是趙幽燕,不用擔心這個,早就讓京師的趙氏族人給準備好了年禮,等到他回京,順手帶著年禮便來到了晉國公府,晉國公府的主人們,都有著一份兒。
而粗獷的草原漢子們,卻從未想給天神使者的親人準備禮物……
不過,現在的晉國公府,可是什麼都不缺,上門拜訪,禮物都是小事,只看心意而已。
於是,中午時候,晉國公府正廳之中,便擺開了宴席,趙石親自款待這些遠路而來的客人。
琴其海和達達兒真兩個也列席其間,問過了親人安好,再又說起草原風物,即便是活蹦亂跳的達達兒真,都紅了眼睛。
而琴其海已經離開草原多年,對那裡的一切,心中更是百轉千回,哽咽難言。
不魯黑臺不好說什麼,到是圖撒合笨拙的說了兩句,“這樣好像長生天國度的地方,在草原上呆一輩子,也見到這麼多的人,大哥來了都不想走了,你在這裡待著,又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不過說再多,女子遠嫁他方的苦楚,也非男兒懂得,過不多時,琴其海便和達達兒真退出了正廳,男人們必定要有事情要談,女人身份再是尊貴,也不能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