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茶葉向來都是孫家在供應,能有這樣的本事,這孫家也不是個乾淨的。既然都招惹上來了,那就連根一起拔掉吧。
厲瑾玉一想到孫子都的那一聲“夫人”,眼睛裡就閃過一絲凌冽的殺意。這人的舌頭是留不得了。
這孫子都雖然心眼小,但也不算傻,計劃此事時就想好了後路。苟文斌順藤摸瓜一路查過去,最後查到的自然是孫子都早就安排好的替罪羔羊。而苟文斌也憑著此案,得了上級的嘉獎。
唐芣苡聽聞,只覺得人心不古,世道澆漓。思及此,唐芣苡一日都有些無精打采的。
月末了,按例是該去各鋪子盤點了。唐芣苡收拾妥當,便帶著晨星和胡祿山一同出門了。這是自唐盛去世後,唐芣苡第一次去鋪子盤點,此次也是跟著胡祿山學學看看。
唐家在蘇陽的鋪子實在是多,唐芣苡跟著胡祿山在城中走了一天了,這鋪子還是沒有盤點完。胡祿山看著一旁疲乏的唐芣苡,笑容可掬的說道:“小姐,這還有大半鋪子沒有走呢,明日再繼續吧。”
唐芣苡接過賬本看了看,點點頭:“也好,胡叔辛苦你了。”她揉了揉眼睛,只覺眼皮子沉得很,便上了在鋪子門口候著的馬車。
不知怎的,唐芣苡一上這馬車,就覺得腦袋更沉了,她在車裡等了許久,也不見晨星上來,直到眼前一黑,便沒了意識。
再醒過來時,就在孫府裡了。
“孫子都。”唐芣苡睜開眼來,面前那人一臉病容,歪坐在正對著自己的太師椅中。聽聞孫子都大病了一場,看樣子是不假了。
“唐芣苡。”孫子都說著她的名字時,都是咬牙切齒的,好似嚼著她的名字,能把她抽筋扒皮了一般。
“孫公子還真是讓我開眼界了,陷害不成,又來綁架。如此卑鄙之人,實乃少見。”唐芣苡嘲諷著,見他正了正身子,又接著說:“前日見孫公子,還是滿面紅光,今日怎的如此面色蒼白。難不成是因為前日的事情氣壞了身子?孫公子,你說這算得上報應嗎?倒也算不上,和你府上十三條命相比,你也該日日燒香禮佛,謝了閻王爺沒有收走你的命。孫公子,聽我一句話,睚眥必報的人,心眼小,成不了大事。”
唐芣苡所言每一個字都正好戳著孫子都的痛處,一時氣急攻心,湧上來一口血。身後的丫鬟連忙上前拿了帕子替他擦拭,反被他一手推開,又撐著扶手站了起來,走到唐芣苡面前。
“如此伶牙俐齒,巧言善辯,看你沒了舌頭,還怎樣巧舌如簧。”他轉過頭對著一旁的家丁道:“來人。”
那些家丁卻不敢動。唐家在蘇陽勢力也不小,自然不敢如此放肆。
孫子都見沒人動作,更加生氣,一腳踢了過去,卻不想重心不穩,反倒自己摔了下去。
唐芣苡見狀,只覺好笑,打趣道:“看來孫府的下人都比孫公子明事理呀。”
孫子都被人扶了起來,便自己去拿了一把剪刀,作勢要剪掉唐芣苡的舌頭。他一手鉗住了唐芣苡的下巴,手下使勁,想要掰開她的嘴。
唐芣苡被捆在椅子上,手腳不能動彈,只得搖晃著腦袋,想要甩開他的手。孫子都雖然病著,終究是個男子,又下了死力,唐芣苡還是沒有掙脫開來。
見唐芣苡沒有力氣了,孫子都連忙上手,卻不想被唐芣苡一口咬住。這一口,唐芣苡也是下了極大力氣的,孫子都疼得鬆了手上的剪刀,一巴掌打了過去,唐芣苡這才鬆了口。
孫子都氣得發抖,說話都不利索了。
“你,你,唐芣苡,有你好受的。”
方才被打的丫鬟,見孫子都這樣,忙上前扶住了他,扶著他在太師椅中坐下了。
晨星久久不見唐芣苡出來,不禁擔心了起來。自己就去備車這一會的工夫,小姐去了何處,怎的久久不見人呢?她忍不住又去了鋪子,正巧遇到鋪子裡的夥計在收拾櫃檯,見著她,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晨星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