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瑾玉才從李府出來,又趕著去了宮裡。厲瑾玉以為他此番前來,是反悔了白日的事。也不開口問他,等著他自己稟明。
“皇兄,我請命帶一隊精兵前往邊疆。”
“可是反悔了?”
“皇兄,信上的內容不可信,若真是全力駐守平關、通山、金中這三個地方,只會落入思嘉熠的圈套呀。”
“圈套?”
“思嘉熠此次來勢洶洶,一定是周全佈置過的。只要他有內應,就能將我軍士兵困在邊關。”
“若信上內容是真的呢?你又如何知道信上的內容是真是假?”厲瑾玉問道。
“皇兄,請你信我這一次。”皇兄懷疑孔淵謀逆,他全力調查,全力部署,到頭來,自己卻被卸了兵權。也許,於天家而言,猜忌已經融入了身體中流淌的血液中了。他並不想多言,可在此刻,仍然希冀著皇兄對他能有一絲的信任。
厲擎蒼沉默了,夜色順著窗子爬進了房間內,將二人緊緊的包裹著。呼吸,似乎也被這夜色凝住了,同時凝住的,還有厲瑾玉的心。
厲瑾玉終於召見沙耶魯克了,這個叛變了思嘉熠的人,此刻卻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原因無他,利益永遠是最堅韌的繩索。
他立在涼亭中,今夜沒有絲毫的月色,天空就像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洞,緊緊的盯著他。同樣幽深的眸子,也在回望著黝黑的天空。沙耶魯克在思嘉熠身邊多年,一直暗自經營,籌謀這復國計劃,只是羽翼為滿,只能附屬他人。北蒼和東萊兩國交戰,正是他最好的機會。
“王爺。”暮靄上前,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當真要為了唐姑娘棄了將軍一位嗎?況且,若這兵權不在王爺手中,豈不是遂了他人的意?”
“暮靄,皇兄性子多疑。這兵權是永遠握不到我手中的。”他回身看著暮靄,接著說道:“我已經去了信,向李爵公推薦了你。你頗有將才之能,不能埋沒了。”
“暮靄誓死追隨王爺。”暮靄一聽此話,立馬跪了下去,抱拳,懇切的說著每一個字。
“起來吧,此去兇險,你留在皇城,務必保全芣苡的安全。”
這一覺真長,唐芣苡醒來時,外面陽光明媚,聲聲鳥鳴聲傳入耳中。流雲打來水給她洗漱,晨星整理著她今日要穿的衣服。她想,這日子終於靜下來了。她也知道,這日子靜不了太長,思嘉熠要起兵了吧,那瑾玉作為東萊的大將軍,不日也要北上了吧。
她想去看看厲瑾玉。
“瑾玉,邊疆戰事要起了吧?”唐芣苡問道。
“是的,過幾日我就要啟程去北疆了。”
“瑾玉,你是如何讓皇上放了我的。”昨日,她沒有問他,但是著實好奇。叛國之罪,這罪名是如何來的,又是如何去的?
“查明瞭真相,自然就放你出來了。”
唐芣苡看他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心中反而有些不安。她知道,這件事上,厲瑾玉瞞了自己一些。她想知道所有。
“將軍!”她一字一頓的叫著他,“我現在還能這樣叫你嗎?我是北蒼思嘉氏的妹妹,我是你的未婚妻,皇上怎麼容得下一個手握重兵的你?放我出來,除非,你放了兵權。”
厲瑾玉知道是瞞不過她的,微微點了點頭。
“那你此番北上,身邊帶了多少人?”沒了兵權,他此去定然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