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芣苡見他如此堅持,便知今日是如何說不動他的,便轉過身,意欲離去。只聽見身後傳來厲瑾玉的聲音:“不是我不通情理。只是今日若我應允了你,我便是出爾反爾。在軍營裡,這是大忌,如何服眾。軍令如山,怎能朝令夕改。”
“那如果你錯了呢?”
“那便罰我。”
晨星找到夜闌的時候,他上身赤裸著,後面站著暮靄,手中嬰兒手臂大小的木棍,一下一下的落在他的背上。晨星從未見過此種情景,想要上前阻止,又不敢,站在那裡,皺著眉頭,別過臉去。又是一下,木棍揮下,聲音傳入她耳中,不大,卻觸動心絃。她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突然跑到暮靄身前,攔下了他的動作。
“晨星姑娘!”暮靄這一下差點落到她身上,幸好他及時止住了力氣,不然這一棍下去,這小丫頭如何受得了。
“暮副將。”
“你這是幹嘛?”
“唐,唐姑娘叫我來尋夜闌。”晨星現在才有些後怕,說話都是抖著的。
“這二十軍棍是將軍吩咐的,不敢抗命,還請晨星姑娘讓一讓。罰完了,夜闌自然也和你回去了。”
晨星不回他,也不讓,就立在二人中間。
“晨星姑娘,莫要為難暮靄。”聽見夜闌的聲音,晨星才往旁邊讓了讓。
等著二十軍棍打完,晨星忙上前扶起了夜闌。
“小姐怕你受罰,讓我來尋你。可是你還是被罰了。”
“今日是我失職,我還要向唐姑娘請罪。先謝過唐姑娘好意了。”夜闌看向晨星,臉上一陣緋紅,小聲說道:“晨星姑娘,能否先讓我把衣服穿上。”
晨星這才注意到夜闌還赤裸著上身,忙放了手。一旁的暮靄才遞給夜闌衣物,臉上掛著不明所以的笑,卻被接過衣物的夜闌白了一眼。
暮靄推脫著著急覆命,便匆匆拿著軍棍就走了,只留下晨星夜闌二人。
才受了二十軍棍,夜闌動作間自然有些疼痛,受罰時他一聲不吭,此時反而倒吸了口氣:“嘶。”晨星見狀,忙上前幫忙。穿好了衣服,夜闌面上的緋紅還是沒有消散,對著晨星一字一頓的說了句:“晨星,謝謝。”
“晚上我拿些散血的藥給你擦擦,明天肯定就不疼了。”晨星似乎沒有聽到這一句,自顧自的說著,“還是待會給你拿吧,午眠了小姐要出門,你要不跟著又要受罰了。”
晨星看著唐芣苡躺下,便從自己房間裡拿了一個小瓷瓶便往夜闌房間去了。
她敲了敲門,對著裡面說道:“夜闌,是我,我進來啦。”說著,就推門而入了。
夜闌此刻正坐在床邊擦拭著一柄劍,見晨星進來,便收了劍,起身迎向她。
“勞煩晨星姑娘了。”
晨星衝著他笑了一笑,開啟手中的瓷瓶,對他說:“這個藥還是我從蘇陽帶來的,碧月親手製的。”提到碧月,她頓了一頓,又蓋上瓷瓶,接著說:“夜闌,今日將軍這樣罰你,你會不會不服氣呀?”
“將軍對我恩重如山,再者,本就是我失職,這罰是應該的。”
“恩重如山?”
“是。”
“那……”晨星還想追問,卻被夜闌打斷。
“晨星姑娘,如果沒有其他事,我……”他指了指桌上的瓷瓶。
“哦。”晨星答應著就出去了。
唐芣苡午眠起來,張月娘早早就候在外室了。她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帶著幾人出去了。
“張媽媽,你對皇城熟悉。我想買幾個鋪子,所以想請你幫我看看。”
“鋪子?那將軍知道嗎?”
“我自會告訴他。”她不再提厲瑾玉,轉而說道:“這幾間鋪子,我打算用來經營香料,所以你看哪個地段比較好?”
張月娘聽聞,稍微想了一想,便回道:“城南吧,城南住的都是些富商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