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志章聽到鍊金軍後開始沉吟,他知道這支新成立由官家直轄的軍隊。
此軍由新冒出的道士林亂率領,前段時間在江州剿匪,不想已經來到華州。
此人乃高俅一派,與蔡太師不合,在江州給過蔡雙章難堪。
不過此人深得上意,能變出各種奇物,還寫下到處歌唱的桃花詩。
他吩咐兩個虞候過去,問對方攔路什麼意思。
不料虞候黑著臉過來,說是對方罵得很難聽,比如賀志章是個淫棍惡霸太守。
這下讓賀志章怒不可遏,大家都是朝廷官員,總要講些規矩。
可以背後捅刀子,不能當場壞面子。
哪有官僚這樣在眾人面前罵人的,和潑婦罵街有什麼區別。
賀志章來到陣前,喝道:“林亂,你公然辱罵本官,是可忍孰不可忍。本官一定要上表,要你同上官解釋清楚,看是何道理。”
林亂羽扇指著賀志章。
“你為強搶民女玉嬌枝,無故刺配其父王義,與禽獸有什麼兩樣。兩人如今已在軍中狀告你,話說貧道從未見過如此寡廉鮮恥之人,居然還竊據太守之位。是誰給你的膽子荒淫無道?是誰讓你橫行霸道!”
賀志章心裡發緊,臉色漲紅,頓時想清楚前因後果。
“你與少華山賊寇勾結汙衊本官,莫以為世上事你說了算。”
林亂說:“貧道不僅有人證,還在華州收集你作威作福的證據,要是認罪還來得及。”
賀志章跟左右商量,對方不過兩千人馬,而自己有五千。
自己的部隊精心準備,有主場之利,對方是長途跋涉勞師遠征。
如果以勾結賊寇的名義進攻,將對方殺退,再找到王義玉嬌枝殺之滅口。
然後綁了林亂,讓蔡太師定奪。
林亂身邊有一大漢,正是親衛團副團長呂方,大聲叫道:“聽說此人是蔡京門下走狗,當然是背靠大樹好乘涼。”
賀志章是真的無法忍受,這世上敢當面這麼說蔡京的文臣武將沒幾個。
蔡京四起四落,父子為相,權傾天下,與他為敵的都沒好下場。
“大膽!林亂你勾結賊寇,速速將人交出來,本官可饒你一命!”
林亂灑然一笑。
“賀志章,你要是在這裡學狗爬一圈,貧道也可以考慮不告發你。”
賀志章並不怕他告,只是無比憎恨在眾人面前說破此事,最後威脅道:“交還是不交?”
回應他的是戰鼓擂起,林亂退回中軍。
“一營二營,列陣!”
黑黝黝的長槍頂在前面,全身帶甲的槍兵都坐在地上。
每人拿出一個摺疊三角架,開啟後頂在槍身下,更好固定。
每兩人之間是重甲刀盾兵,半人高大盾直著放在地上,露出空隙,人手一把黑色橫刀。
後面全是輕甲射手,一半人半蹲在地上,是弩兵,一半人站立,是長弓兵。
兩側騎兵,人人有鐵甲,個個拿彎刀。
賀志章看著這些兵刃,心裡打鼓,這是剿匪的裝備嗎?大宋境內有需要這樣全副武裝去打的賊寇?
而且那些甲仗不像是大宋的,連最普通的小卒都有甲,官傢什麼時候這樣優待過剿匪之軍?
身邊人說:“大人,要不撤吧。”
林亂拿出個擴音器,聲音傳到老遠。
“貧道看華州太守不叫賀志章,應該叫智障。智障什麼意思,就是低能兒,華州居然弄個低能兒當太守,難怪民不聊生。”
將士們發出轟然大笑。
賀志章再也無法忍受,馬鞭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