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沒走,橫陳在千里之外,似乎在尋找著機會,不過……”葫中仙突然諷刺的道,“我認為,它們不過是找死,在這怨靈面前,它們不過是一群渣滓!”
秦墨實在無法想象,這是怎樣的一艘大船,是烏煙瘴氣,還是怨念滔天,它到底有多大?有玄黃大陸的一個州那麼大嗎?如果沒有,為何它能承載這世間所有的怨念呢?
這些都沒有答案,葫中仙沒法把他看到的用語言轉述給秦墨,他只是一直在驚歎,語氣中甚至有幾分的貪婪。
忽然一陣歌聲傳來,秦墨聽到了,不是用意念聽到的,而是用耳朵聽到的,可他的耳朵明明不受他的控制,只是他沒有糾結於此,他為這歌聲而著迷,這是來自一個女子的聲音:
戰鼓擂破,血浸透了長槍
鐵甲刺穿,遙遠的酒香流淌
多少次,戰火燒破了城牆。
多少次,黃沙埋沒了胡楊。
遠方的姑娘啊,你可還在那佇立遠望。
遠方的姑娘啊,你可依舊苦守著寒窗。
手中這碗酒,能否照見她的模樣?
歌聲到此處,停頓了下來,唯留下的是最後的那個疑問,秦墨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這樣一個情景,一名百戰沙場的老兵,握著杯中的苦酒,思念著遙遠的故鄉,思念著故鄉中等待著他的姑娘。
能否照見她的模樣?
能,一定能,秦墨心底這樣想著,他這樣想著,那歌聲居然又繼續了:
夜茫茫
你流著淚,等在遠方
橋那頭,誰掌燈把他照亮?
莫忘呀姑娘!
七月十四,接他衣錦還鄉……
莫忘呀姑娘!
七月十四,接他衣錦還鄉……
歌聲到此處時,悽美而哀怨,秦墨感覺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然後他恢復了身體的自主權。
他的眼睛看到了那艘船,那是一艘怎樣的船呢?
大,非常大,你明明可以看到它的全部,可是你依舊覺得它很大,似乎可以承載住世間的一切。
這艘船很古老,靜止在虛空中,一動不動,它到底有多古老?秦墨也說不清,反正他就是覺得這艘船應該已經經歷不久的時間,而這個不久也許是從有時間開始,也許是從現在開始,到未來的永恆。
船上精舍閣樓林立,給人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這船真的是怨靈所化嗎?為何感受不到一絲怨氣,為何感受不到半點躁意,既然承載了世間所有的怨念,為何它會如此沉靜。
秦墨望向船艄,卻看不到人影,或許本應該就沒有人影才對,又或許是因為剛才的歌聲,這船上本應該有一道人影才對。
不知不覺,他踏步走向了這艘船,葫中仙恍然間出現在了他的身邊,他似乎在說著什麼,神情有些焦急,又有些警告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