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內,張墨塵一邊喘氣調息,一邊儘快適應第七層的威壓,片刻後,當他試著邁出一步時,卻驚愕的發現腿根本抬不起來,就像地面上有一對腳鐐,將他死死拴住。
“好強的威壓!”
眼前依舊是渾沌般的迷霧,張墨塵凝視片刻,隨即牙關一咬,灰色氣息澎湃綻放,如此這般方才挪了一小步。
看似無風,卻似身在狂風之中,張墨塵彎著腰、沉著臉,拖著沉重的腳步,一點一點向前走去,讓他更加驚愕的是,每向前走一步,空間中的威壓便會強上幾分。
走了五米的距離,張墨塵停了下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面頰上的汗水如雨珠一般。
就在這時,一道掌風從正前方的迷霧中突然殺出,威力不大,撐死相當於元士的攻擊,但在這渾厚的空間威壓下,殺傷力絕不可同日而語。
張墨塵雙眸一沉,撇著頭向後傾斜,當那道突如其來的掌風在耳邊颳起疾馳的呼嘯時,分神的他也被空間威壓生生壓到單膝跪地,膝下更是裂出一片蜘蛛網般的裂紋。
我本無意與你作對,奈何你自討沒趣,既然如此,那便成全了你。
張墨塵憋足一口氣站了起來,殺氣從凝肅的眼眸中激烈迸射,一聲力喝,提拳轟去,只是使出了全力的他,卻是如同龜爬一般緩慢。
見張墨塵緩步衝來,錢江的身影也是從迷霧中顯露出來,英俊的面龐被空間威壓折磨的有些扭曲,加上眼中的冷冷殺氣,看上去甚是猙獰,隨即同樣爆喝一聲衝了過去。
兩個中階元將如慢動作回放一般彼此衝來,看上去有些滑稽,但不是他們故意為之,是因為他們在發起攻勢的同時,不得不催動大部分的氣息來抵抗空間中的威壓。
在這樣的環境下,二人齜牙咧嘴纏鬥了幾分鐘,過程看起來跟普通人打架無異,但當再次分開時,無不雙手撐膝,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錢江,如果你再執迷不悟,休怪我下狠手了。”張墨塵冷冷說道。
“呵呵,你下的手還輕麼?”錢江目光狠毒的回道。
看著因為仇恨而漸漸失去理智的錢江,張墨塵無奈的撇了撇嘴,不但沒有動怒,相反還有一絲同情,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如果你因為在族比上被我打敗而一直艮艮於懷,心胸未免太小了些,這對你今後的成就百害無一例。至於你父親的事,如果不是你用暗器偷襲我,當年的事也不會真相大白。”
“呵呵,什麼話都讓你說了。”錢江冷笑一下,接著說道:“就算我技不如人,就算父親罪有應得,但尤克的事你又如何解釋?打狗還得看主人,你當街將他擊殺,可考慮過我的顏面?”
張墨塵搖了搖頭,回道:“我想你應該知道尤克曾經是尚家的人吧,但你知道他為何會離開尚家嗎?”
錢江忿忿的看著張墨塵,似乎根本不願聽他解釋,那已經背在身後的右手上,綠色的元氣正一點點凝聚。
張墨塵豈能不知錢江的小動作,但還是從容的繼續說道:“當天那個尚家的分家管事叫何大,曾經是尤克的手下,在何大外出執行任務期間,尤克強暴了他的夫人,並一掌將他十歲的兒子活活拍死。試問,如此喪盡天良的人,我殺他何錯之有?如果傷及到你的顏面,我現在跟你說聲對不起,但如果讓我再選一次,我還會毫不猶豫的踩死那隻骯髒的蛆蟲。”
已經具備殺傷力的元氣忽然消散,錢江那狠毒的眸子裡擠出一絲清澈,“你,你說的是真的?”
“我與尤克雖然有些過節,但還不至於殺了他,一切只因我答應過何大,要替他報仇。”張墨塵鄭重回道:“而且,如果我想當眾羞辱你,也犯不著拿尤克來做文章。你說呢?”
錢江沒有立刻回話,但眸子裡的狠色正一點點消融,片刻後放下敵對態度,冷漠說道:“尤克的事我會去調查,如果真如你所說,那他便是死有餘辜,但是,如果你敢騙我,哪怕剛才你說的話有一個字是假的,我都不會放過你。”
見錢江轉身朝著迷霧走去,張墨塵微微一笑,前者雖然有些不可一世,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的心並沒有被仇恨完全迷惑。
調息片刻,張墨塵邁步向前,打鬥的消耗,讓他的腳步更加沉重,不過那雙鋒利的眸子裡,堅韌之色從未泯滅過,而錢江,早已選了一處合適的地方盤膝修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