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飛鴻掏出一顆聚散丹塞進張墨塵的嘴巴里,隨即轉頭看過眾人,吩咐道:“韋仲和幽幽留下,其餘人都退下吧。”
費青拱手領命,帶著眾人輕步撤出房間,鐵蛋哪裡肯走,最後被錢衝生拉硬拽才離開。
表面上,一個是家主,一個是大長老,殊不知,二人更是從小的玩伴,錢飛鴻使了個眼色,韋仲心領神會,隨即袖袍一揮,在房間內佈下一道無形的結界。
將鐵塊從張墨塵的胸口上拔出來,又接著注入了大量的渾厚元力,錢飛鴻這才長舒一口氣,轉頭看向錢幽幽問道:“幽幽,告訴爺爺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錢飛鴻手中的鐵塊,有些事情錢幽幽已經能百分之百的肯定下來,隨即從腰間掏出一塊錦帕,緩緩開啟後,一個一模一樣的鐵塊出現在了前者眼前。
將兩個鐵塊反覆比對,錢飛鴻嚴肅的驚問道:“幽幽,這一個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看了看一臉嚴肅的錢飛鴻和韋仲,錢幽幽深吸一口氣,道:“我父親的屍體上!”
平靜的海面突然狂風大作,錢飛鴻的氣息瞬間爆發,那雙稍顯渾濁的老眼裡,冰冷的殺氣和滔天的怒意讓人看一眼便能心生噩夢。
“老夥計,稍安勿躁。”韋仲急忙走上前,隨即看向錢幽幽接著問道:“幽幽,這到底怎麼回事?”
錢幽幽將所有事情全盤拖出,更是把張墨塵的推測也說了出來。
韋仲一臉凝肅,事關重大,他不得不慎重,“老夥計,當年狂兒出事,江兒還是個孩子,只怕......”
錢飛鴻雖然收起了狂暴,但臉色越來越鐵青,韋仲說的對,那時的錢江還是個小小元士,況且當時根本不在場,要說是他偷襲了錢狂,傻子都不會相信,如此以來,矛頭直指一人,那便是嫡長子,錢策。
“我一直認定狂兒當年是遭人暗算,這麼多年也從未放棄過調查,墨塵推測的很合理,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成功偷襲狂兒的,必是至親至近之人。”錢飛鴻的冰冷表情讓人害怕。
當年圍攻兇獸,家族核心盡數在場,但至親至近之人不過三個,錢策、錢碧還有錢重煥。
那時,族位之爭已經開始萌芽,錢狂雖是義子,但論實力論影響力都將三嫡子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身為家族嫡長子,加上錢江開始初露鋒芒,如果沒有錢狂這個‘外人’擋道,錢策十有八九會成為下一任的錢家家主,所以,論動機他錢策最強,論嫌疑他錢策最大。
如果沒有今天的事情,所有指向錢策的矛頭不過是推測而已,即便這種推測合情合理。但古來一句話,人在做天在看,種下惡因必得惡果,不管錢江知不知道當年的內幕,但都因為他的一時衝動,親手把錢策送上了萬人唾罵的罪行臺。
“錢策在家族中的勢力早已今非昔比,二長老蔣興、五長老昆海都是他的人,而且,江兒也是一個不得不考慮的因素,弄不好會讓錢家失去一個前途無量的天才。老夥計,咱們得穩住了。”韋仲沉聲道,如果不是礙於種種牽絆,用不著錢飛鴻開口,他早就將錢策家法處置了,要知道他這個大長老可是上一任家主臨終前親封的,上到嫡子嫡孫,下到雜役侍女,只要冒犯族規,均可先罰後奏。
仇恨漸漸被壓制住,錢幽幽的眼神慢慢恢復正常,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道理她自然懂得,隨即對著錢飛鴻忍著悲痛說道:“爺爺,大長老說的對,還是從長計議吧。”
錢飛鴻緩緩起身,整個人彷彿都老了幾歲,這些年三嫡子間的爭鬥讓他心力憔悴,如今往事又浮出水面,這讓一個耄耋老人如何承受的起。
走到窗前推開窗戶,錢飛鴻沉思良久,當渾濁的老眼變得無比堅定時,背對著眾人說了一句斬釘截鐵的話。
“家規如法,不容踐踏;兄弟相殘,天理不容。大長老,通知所有執事以上的人,半個時辰後大廳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