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愕的目光緊接著向上移去。溼亂的黑絲、慘白的臉色、詭異的冷笑,縱使身為高階元士的火胖子,此刻,後背也不禁生出絲絲涼意。
“裝神弄鬼!”短暫的錯愕後,強忍著心中莫名的恐懼,火胖子兩眼一橫,對著張墨塵小腹猛地踹去。
然而,剛剛抬起的右腿突然僵硬在半空,片刻之後又緩緩落下。火胖子那狠毒的眼神,隨著胸口突然刺出了一段劍尖,漸漸變得渙散起來,那肥碩的身軀也隨之緩緩跪下。
一股熱流從嘴角赫然流出,火胖子緩緩回眸,眼裡卻是雷洪的冰冷麵龐,縱有萬分不甘,卻已是無力迴天。
隨著冰鋒的劍刃在胸膛裡旋轉一週,火胖子終於是開啟了喉嚨的砸門,一口腥血猛的噴出,片刻之後倒在了血紅的泥濘中。
迅速將劍抽回,雷洪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將已經癱在半空的張墨塵緊緊摟住。
夜空之下,狂風仍在絞著暴雨,雖值初夏,卻在這高山密林之中帶起瑟瑟寒意。但,這寒意卻不及此刻雷洪內心的半分涼意。
群龍無首,兵敗如山倒。火胖子的死,讓本就處於劣勢的神猿團團員紛紛扔掉兵器,放棄了無為的抵抗。
雖然被姜源和邱鶴帶走了一部分,但留守的團員也有四五十人,除去少數的普通武夫,其餘都是貨真價實的元者。但,就是這幫實力非凡的人,卻因為倉促迎戰,被慘烈的襲殺一番後,只剩下了區區可憐的十三人,此刻正抱頭蹲在一處小角落裡。
相比神猿團,雷洪帶來的三十七人雖也有傷亡,卻不是太慘重。除了五個重傷者外,此刻還有十六七人正緊緊的包圍著俘虜。
“全部殺了!”因悲生恨,雷洪眼神漸漸變得陰冷無比,片刻之後,一句狠毒從牙縫中擠出。
投降的意義並非簡單的扔掉兵器。神猿團僅剩的十三人,往日裡可都是個頂個的高手,眼下卻因為心理防線的徹底崩潰,成了待宰的羔羊。即便是雷洪下了殺令,他們也彷彿忘去了本能的反抗。
一陣慘叫哀吼後,被恨意佔據的理智終於是清醒過來,雷洪一把將張墨塵背起,目光向四下掃去,隨即大聲喊道:“抬起屍體,攙扶傷者,撤!”
隨著最後一道人影從大門中消失,暴風雨下的神猿團營地終於是安靜了下來。只是地面上那一條條被雨水沖刷而成的小溝壑裡,湧滿了淡紅的渾水。
......
張家密室內,張天池有些吃驚的打量著。
“四妹,我怎麼不知道咱們家族還有這個地方?”片刻之後,張天池好奇的問道。
張天冰微微一笑並未說話,只是將一塊佈滿血字的衣角遞到了張天池面前。
“這是什麼?”一邊對著張天冰投去疑惑的目光,一邊緩緩將衣角開啟,不過很快,那張平淡的面龐便勃然大怒起來,“他孃的,張天巒,老子跟你拼了。”
將血衣狠狠摔在地上,張天池下一秒便要破門而出,卻被張天冰一把拉住。
“站住,你這不是送死麼?”張天冰有些後悔讓這個脾氣暴躁的三哥知道訊息了,“眼下二哥生死不明,我們不能魯莽行事,否則家族真的就毀在你我手中。”
“那怎麼辦?真的要像墨塵說的那樣,將家族交給張天巒?”張天池氣哄哄的一屁股坐下,劇烈起伏的胸脯,加上憋的通紅的臉龐,顯然是動了真火。
“三哥,假如二哥真的不在了,那族長由誰來接?”知道張天池是個火藥桶強勸不來,張天冰索性轉了個話題問道。
“這還用說?當然是墨塵了!”張天池瞪了一眼說道。
“那你還不聽墨塵的?難道你要抗令?”張天冰話風一轉質問道。
“我......”話堵在嗓子眼裡,張天池對著桌面狠狠砸了一拳,“哎,行,行,我聽你們的,只是我咽不下這口氣!”
見張天池控制住了火氣,張天冰終於是鬆了口氣,走到前者身邊,拍了拍肩膀說道:“我們要相信墨塵,就像墨塵信上說的那樣,今日之辱,來日定當十倍討回!”
鄭重的點了點頭,張天池緩緩移目,與張天冰四目對接,只是二人的目光中都被無窮的寒意完全佔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