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追蹤著畫魔的氣息,來到這片荒山。
看到戴著鐵面具的酈蘇,一個人靜靜地懸立在天際。
“酈蘇?你不是送狐仙大人回去了嗎?怎麼又回來?”鬼王驚訝地問。
酈蘇傲然懸立在天際,就像一位君臨天下的王者,他冷冷地說:
“鬼王,你可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失職!要是我沒有回頭,畫魔就要從你的地牢裡逃出來,不知道又去哪個介面塗炭生靈了吧?”
“你見到畫魔?她在哪裡?”鬼王愣然地問。
酈蘇隔空一掌,輕輕一拂。
那支懸空的黑畫魔就飄到鬼王眼前。
酈蘇一臉惋惜地說:“她逃到這裡,被我攔截下來,說話實在太不堪,我一時惱火,把她拍成灰了。要是換成你,估計連一秒都忍不住,就將她滅了。”
是指畫魔主動獻身,還揚言助他奪取小狐狸之荒唐事。
鬼王聽了,相當無語。
鬼王也很痛恨畫魔,畫魔不但毀了尤閩,還差點害了雲河,讓他愧對主人。他恨不得親手處決畫魔。
畫魔被捉之後,他沒有立即斬殺畫魔,就是想開公地將畫魔審決,給整個魔界的人一個交代。
哪曾想到,畫魔這麼容易就死了的……
看到鬼王一臉不悅,酈蘇無奈地說:“你別給我臭臉,其實我心裡也很鬱悶。”
“算了……不殺也殺了。”鬼王嘆了一口氣,將畫魔筆收好,悵然道:“用這支筆代替畫魔接受公開的審決也一樣。”
酈蘇還以為鬼王歇斯底里地罵他一頓,說他不該插手管魔界的事之類,沒想到這回鬼王沒有為難自己。
這倒是稀奇!
鬼王是轉了性嗎?
酈蘇好奇地問:“你怎麼不生氣?”
鬼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跟你這個大魔頭吵嘴有什麼好處?”
上一次吵架,殃及池魚,害小狐狸吐血。
小狐狸有什麼閃失,木星發狂,幻夜心痛,後果很嚴重,無論對於酈蘇還是鬼王,那都是山崩地裂的災劫。
酈蘇又馬上秒懂。
沒想到,這鬼王為了維護在幻夜面前的形象,什麼事都能忍。
酈蘇笑了笑,覺得鬼王雖然面目可憎,但有些地方,還挺像自己的。
“既然這事已經結束,我也該回去向主人覆命。”酈蘇說著,就想轉身離開。
“慢著。”鬼王突然叫住他。
酈蘇揚了揚眼眉,心裡想,這個鬼王又要雞蛋裡挑骨頭嗎?
豈料鬼王卻道:“我想域主大人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千里迢迢來一趟,任務也完成了,也不差耽誤片刻,何不留下來,喝杯酒再走?”
酈蘇道:“鬼王,你這是邀請我喝酒?”
鬼王回答:“不錯。”
酈蘇笑了笑:“你不是說過,只宴請小狐狸和他的朋友,不包括我在內嗎?”
鬼王慚愧地說:“此一時彼一時。當時在魔宮,我五十步笑百十,現在想起來覺得自己十分幼稚,還因為無謂的爭吵,害狐仙大人傷神。我不能站在最前線,為域主大人和主人分憂,至少要守住後方這塊領土,守住魔界與各域和睦的關係,讓他們心安。”
鬼王這番話,已經帶著讓步和道歉的意味。
酈蘇沒想到鬼王也是個直率的人。
愛你恨你,殺你護你,都寫在臉上的。
從小生活在皇宮,在鉤心鬥角的環境之中長大,酈蘇沒有聽過一句真心話。
他厭惡那些阿諛奉承的人,厭惡那些虛偽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