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他不被任何事物打倒。努力提供可以持續繪畫的環境。
「目前的你……只是以我兒子的身分.成為眾多沒沒無聞的畫家之一而已……但你擁有其他人無法模仿的創作力……只不過現在還無法得到認同……這個世界就是如此保守……等到個展成功,受到各界的好評……你就可以盡情發揮自己的創造力……就可以隨心所欲地畫自己想畫的東西了……嗚,」
為了儘快受人矚目。一直讓他畫出迎合主流的作口來,強迫他學習得獎的訣竅。這些對林輝面百很痛苦,卻都是為了長遠的未來著想。
沒想到不知不覺中,他畫得越來越像父親的複製口來。
身為一個畫者,這對林輝是難以忍受的事情,但也是學習技巧的過程中難以避免的現象,同時也是讓他受到肯定的捷徑。
林輝在遇上死神那一天所畫下的黑色風景,被林一陽生氣地撕毀,丟進垃圾桶裡。
不只是生氣,甚至可說是憤怒。
「那時候……我才察覺到自己帶給你多大的痛苦.如果那張扭曲的畫就代表了你的內心……一定是你的死亡意念……沒錯吧?不要去想死的事情,你還很年輕,只是還沒體會到活著的意義而已。」
林一陽的話語和想法,猛烈撼動著林輝。
林一陽是個非常笨拙的人。
在繪畫上能夠長袖善舞盡情揮灑,面對自己的孩子卻是連最簡單的言詞都不擅表達.當他發覺大輝擁有超越自己的才能時,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為了培養林輝的才能成長茁壯,作父親的盡其所能去努力。
他在畫壇上看過許多得大獎的潛力新人,後來都因為太過年輕而遭到利用,如流星般消失無蹤,因此對自己兒子特別嚴厲。
其實在林輝第一次得獎的那天,以及決定舉辦個展的日子,他都一個人在夜裡默默地舉酒慶賀。即使被醫生告誡過不能喝酒,他也不在意,只因為實在太高興了。這一切都是因為對兒子的愛。
用很笨拙的方式為兒子著想,只是一心想付出。
「爸爸…………」
林輝的聲音在屋內迴響著。
他正呆立在父親的畫室裡。
父親過世後的現在,對於那份深摯的親情,他感到困惑。
該如何接受那份父愛,他不知道。
這問畫室裡遺留有父親的氣息。
此刻彷佛還能看到林一陽正坐在那裡.對著畫布創造奇蹟。
油畫工具和顏料的氣味充斥鼻間。
已經不再被使用的器具,都整齊地排放著,令人無限懷念。
——鈐。
又是那道鈴聲。
只要聽見鈴聲。他就會想起父親。
以及,那名少年的詩句。
他再也不會閉上眼睛了。
以前總是覺得光芒太刺眼,一直都閉著眼睛,連自己身上的光芒也看不到。
睜大眼睛直視前方吧。
二月的冷風吹動窗簾。
彷佛突然冒出一團煙霧似地,白白與丹尼爾就這麼憑空出現。
她是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