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夜的實力孰優孰劣根本用不著比較。
南宮的手應該是治不好了吧。撇開輕微燒傷的部分不提,她的手指和面板已經燒成了黑炭。即便鹿族也無法自行治好這樣的傷勢。不過,少了一條手臂可用,對南宮來說並不是什麼大問題。我跟她的實力差距,依舊是天壤之別。
所以就常理思考,我根本沒有堅持非自己動手不可的理由。
「抱歉,阿夜姐。」
安野面露了微笑。
她打從心底感到抱歉。
對不起
「唯獨這場對決……我絕對不能退出。」
雖然──這將迫使阿夜姐下危險的賭注。
安野一邊撿起掉在地上的魔琴,一邊宣告。
「這是我的戰鬥。我必須堅持到最後一刻才行。」
雖然有可能會輸。
雖然有可能會死。
「所以,對不起……讓我跟她對決吧。」
不是為了替父母親報血海深仇。
南宮確實很可恨,不過比起仇恨──
我更希望能抬頭面對父母。
我想要成為能讓那對本事高強的父母親引以為傲的女兒──
「我知道了。」
半晌,阿夜靜靜地點頭答應,往後退開一步。
「你放手一搏吧,不為別人,只為你自己。」
安野拿著魔琴,重新面對南宮。
南宮的臉上已不復見過去那既陰險又鄙夷的笑容。
她眼眸裡閃爍的,是顯而易見的憎恨。
是一種純粹的、毫無修飾的情感。
「……像你們這種──」
南宮跨出步伐,用一隻手提著武器。
「軟弱無能地捨棄鹿族身分的傢伙,也敢大放厥詞?」
她以充滿殺氣的眼神,逼視著安野。
「我是南宮家族。生來只為把一生奉獻給鹿族黑暗的地道妖魅。是從比黑夜還要漆黑的穢惡,以及比泥濘還要黏稠的憎惡中所提煉出來的汙血結晶。」
就像是在詛咒一樣。
「這樣的我……」
擺出架勢──
「豈是你們這種自以為是人類的半調子所能擊敗的!就算是夢話也該有個分寸!」
然後南宮隨著尖叫聲──
一直線地衝殺過來,宛如先前失去了理智的安野。
看到南宮那副模樣,安野隱隱地笑了。
她一囗氣把沒有上箭的弓拉到滿。
安野當然沒有微控音量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