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正因為如此。
正因為夏景和藍陽為相同的痛苦與罪惡感所苦──
「我們倆……我們的關係……不可以受到那個人的影響。這樣下去我們會無法朝未來前進的。」
「夏景……?」
「就不要說什麼討不討厭、恨不恨之類的話了。會在意那種事情的姐弟,也未免太莫名其妙了。」
夏雅跟藍陽是不同的個體。無論性格、容貌、年齡、身高皆然。
所以她不是什麼『替代品』。
當夏景發燒時她曾在一旁照料,時時不忘關心。從認識以來,就一直在盡力協助夏景。這樣的藍陽對於夏景而言,無疑是另一個──
「……我說得沒錯吧?姐姐。」
藍陽登時一呆。
只見她張大雙眼眨個不停,用力地抿起了嘴唇。
......
夜睌的山中籠罩著濃濃的夜色。
每當身陷在黑色泥濘般的黑夜中,便會感到心浮氣躁。
這到底是自己身為妖魅的天性,亦或鹿族家族的出身使然?
無論如何,這裡都不是什麼待了令人感覺愉快的地方。
難得的好興致彷佛被澆了盆冷水般。
迷途之家。
這幢葉亞等人在叛亂髮生後逃來作為藏身之所的房子洋溢著她們生活過的氣味。那個可恨又一無所知,自以為首領的女人──一想到這個冰冷的夜晚空氣裡可能多少也參雜著那傢伙所吐出的氣,就有些掃興。
腦裡想著這些事情的南宮,身後倏地冒出了一個人影。
南宮頭也沒回,只是開口向那個沒有走下院子、兀自站在緣廊上盯著自己的人影問道。
“阿樂,你幹什麼?”
“口氣那麼嗆,也未免太不知輕重了。”
上上一代的族長,同時也是十八年前叛亂的主謀者,發出了令人不快的咯咯低笑。
“這種討厭的地方簡直跟你母親如出一轍。真是令人不快哪。”
「……你這是在侮蔑我母親大人嗎?」
「怎麼,燒掉村子的背叛者還有臉敢說這種話。」
「哼。我和母親大人可從未背叛過鈴鹿,滿嘴莫名其妙的話的人分明是你。真是夠了,火大到令人覺得可笑。」
「族長代表整個鹿族嗎?那就是你的邏輯啊。哼……隨你高興。」
阿樂貌似興趣缺缺地發出一聲悶哼。
從她的身上早已感受不到當年故事所描述的瘋狂。
主張可以恣意濫殺人類,仇視持反對意見的-族,身為族長卻帶頭作亂殺害同胞,在鹿族的歷史留下了最殘虐無道汙名的叛徒──不過,她的目的在過了十八年的時問之後,可以說是徹徹底底地變了。
同樣地,性格跟當年相比,恐怕也有所不同了吧。
「呼……你也犯不著這麼排斥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