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奈、沒有生前的、記憶。但……」
不過,那樣的態度——
「……阿奈、生前的名字、似乎是夏雅、沒錯。」
同時也以最無與倫比的冷酷——把無法挽回的殘酷現實擺在夏景的眼前。
「哎,女婿大人。有什麼好難過的呢?」
南宮發出嬌柔諂媚的聲音向夏景微笑。
那語氣貌似恭維,實則輕蔑。不對——
「反正你早對她沒什麼印象了——無論長相或聲音都忘光了對吧?看,你跟她在一起那麼久,也沒發現她就是你姐,那你在那邊生氣或難過,又能改變什麼呢?咯咯……這代表你姊對你的重要性不過就這麼一丁點兒大罷了,何苦衷聲嘆氣?」
那顯然是在諷刺,也或者是苛責。
夏景沒能反駁,在心中預設了她的說法。
——這是懲罰。
夏景當初千方百計地想查出下落的姐姐,如今就出現在眼前。
不對,是出現好一陣子了。
可是夏景卻絲毫沒有察覺阿奈的身分,過著太平的日子。不僅如此,還義憤填膺地嚷嚷著“我要找出殺害姐姐的兇手”、“我要查出姐姐的下落”等大話。
南宮說的真是對極了。
我是滑稽的小丑。
為姐姐的屍體遭到他人利用而憤怒?為姐姐早已死亡多時而感到哀傷?別蠢了,我哪來的那個資格?
她是我的親姐姐。
她明明是我最愛的人。
為什麼我會忘記她的面孔呢?八年,我們不過才八年沒見而已。如果我真的有我所說的那麼重視姐姐,照理說她的長相應該會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記憶之中才對吧。
「姐……姐……」
視野不知不覺間模糊成了一片。
淚水奪眶而出,止也止不住。
「對不起……我……」
阿奈——本是夏景姐姐的屍體一字未答。
沒有憤怒、沒有哭泣,也沒有微笑。只是面無表情地瞥了夏景一眼。
在短短一個小時前,原本還討人歡心的撲克臉如今卻讓人感覺悲慼。
「我為什麼會……為什麼……」
「別放在心上,夏景。」
隨著柔和的聲音,一個人從背後抱了夏景。
是葉春。
「夏雅本來就染上了疾病。所以我才會把她收留下來照顧,臨終後再讓她變成屍體……這也是夏雅本身的願望。」
——姐姐她自願的?
這麼說來,藍陽有說過類似的話。
姐姐在村子裡過得似乎很開心。至少她在唱詩歌時給人的感覺是如此。
葉春的說詞有幾個可疑之處。
雖然她宣稱夏雅有病,但真偽無從確認。在夏景的印象中,姐姐臥病在床的次數屈指可數。況且就算真的有病在身,姐姐也不會跟家裡不告而別。一旦開始細算,啟人疑竇之處就陸續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