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野終於癱坐了下來。
她啜泣著握起了拳頭,垂頭喪氣。
阿夜呆若木雞地在原地呆站了一段時間,一會兒後——
她以漫不經心的動作用手抹掉嘴邊的鮮血。
「你真像永遠長不大的小孩,我快受不了你了。」
然後喃喃地低聲嘟囔,便從安野身上別開了視線。
阿夜邁步前進。
朝著夏景兩人——亦即玄關口。
她對夏景和葉亞視若無睹,也沒回頭看安野的背影,步伐堅定不見絲毫猶豫。
走下了有高低差的玄關後,阿夜這才駐足。
她稍稍側眼望向了屋子深處。
以算不上高分貝,然而卻十分洪亮、清晰的凜然聲音大喊:「……秋吟!」
朝著可能躲藏在屋子某處的秋吟。
阿夜坦蕩蕩地宣言道:「從這一刻起,我要以凡人之姿活下去。往後我不會再為你們賣命,當然也不會協助葉亞……」
「阿夜……姐。」
哭得整張臉涕泗縱橫的安野轉頭回望。
阿夜面露淡淡的微笑。
「謝謝你,安野。」
語畢,她重啟步伐離開了屋子,再也沒有停下來過。
過了一會兒,安野終於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起來。
夏景和葉亞連忙趕上前。
「喂,你還活著嗎?」
「……勉強保住一條命。」
安野像是氣力放盡般吁了一口氣。
乍看下她並未有明顯的外傷。
當然,打鬥的時候應該是斷了好幾根骨頭,內臟也有受創,不過鈴鹿的自愈能力果然非比尋常,安野的傷勢幾乎完全治好了。
安野從口袋掏出橡皮筋,重新綁好徹底鬆脫散開的馬尾。
綁好後,她看著自己的身體,地發出了苦笑。
即使可以當場治好外傷,沾染在衣服上的鮮血也不可能重回體內。而且剛才還在覆滿了塵垢的廢屋裡打得天翻地覆,以至於全身變得髒兮兮的。
「真慘。這模樣好狼狽喔。」
安野打趣似地如此自嘲。
所以夏景也從旁打岔開了個玩笑。
「瞧你變成了很有魅力的女人嘛。」
「被你誇獎也沒啥好高興的啦。不過……也不會覺得討厭就是了。」
安野用拳頭在夏景的胸膛上重捶了一下。
她的表情好似走出了陰霾般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