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如果你想知道,我告訴你好了?”
看似有些愉快卻又帶著殘酷,感覺好像有什麼深不可測的內情。夏景皺起了眉頭。看到夏景的反應後,笑得更為開懷的林羽微微將頭垂低說:“你看看這個。”
同時——
林羽高高地舉起了雙手。
接著她面向夏景,垂下一覽無遺的兩條胳臂,筆直地伸出。
夏景的表情頓時為之凍結。
“……!”
太過慘不忍睹——夏景就連別開眼睛的勇氣也拿不出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道範圍從左手手背長達手肘的疤痕。而且恐怕並沒有經過完善的治療,面板密合處扭曲變形,形成一道隆起的線條。
不只是這樣而已。
數量多到難以估計的傷痕更因為反覆內出血導致面板髮黑。
這些累累的傷痕彷彿在林羽的胳臂上搶奪地盤似地密密麻麻覆蓋著面板。
此外,右手的手腕以下什麼也沒有。左手則是五根手指全都長著扭曲奇怪的形狀。
怎麼看都不像能正常作用。
“那是……”
“不是隻有手臂這樣而已。還有腳,肚子,脖子以下全部都是。”
不是因為疤痕醜陋噁心,而是因為夏景有了想像。
那些烙印在幼小身軀上的傷痕是意外事故所導致的嗎?
不對,怎麼看都不會是意外。
這……這是——
夏景用手搗著嘴開始回想。
林羽她總是坐在阿奈的膝上,就像個公主一樣大小事都由阿奈代勞。無論是喝茶、轉動人生遊戲的輪盤還是挪動棋子,就連晚餐和早餐也是由阿奈親手餵食。本來還覺得她這小女生實在是個過度嬌生慣養的小公主而不以為然,結果事實並非如此。她不是不肯自己動手做——而是即便心有餘也力不足。
手拿茶杯也好,轉輪盤或提起棋子也好,把餐點送進自己的口中也好。
重新垂放好雙手,林羽以打量的眼光瞄向夏景。
“這就是人類的傑作,所以我沒辦法信任人類。”
險惡的暴力。
是大人下的毒手嗎?或者對方同是小孩呢?不論如何,這無疑是施加於原本理當受到社會庇護的存在的惡意。
“這是你原有的身體?”
夏景好不容易才將問題問出口,林羽搖了搖頭。
“我在兩年前行過了儀式。”
“那你……”
不就是捨棄正常的身體換上那副傷痕累累——就連雙手都無法正常活動的身體的嗎?
“很可怕嗎?”
林羽面露天真無邪的笑容問:“你害怕的是我?還是這副身體呢?或者是製造這些傷痕的人?”
夏景答不出來。
一旦回答,就等同於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