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它也有所認識吧?那是一族的寶刀……始祖所留下來的,若被你這種遺忘了一族的矜持和對人的敬畏的血給弄髒,那也太不值得了。”
接著又說。
“此外,你的目的無非是將那把劍帶回繁榮派吧?劍形同本家首領的證明,也是繁榮派垂涎三尺的東西,對它的興趣甚至勝過我的性命哪。我可沒蠢到輕易地在敵人眼前亮出來。不對……還是說,你的覺悟是使用劍將咱們與繁榮派徹底撲殺光嗎?”
“葉亞,我看你才沒那個膽量把我殺掉吧?”
“要來試試看嗎?”
兩人唇槍舌劍,互相挑釁。
李崎端起扇子擺出架式,接過了刀的葉亞則迅速地將刀子從刀鞘拔出。
“要開打了。”如此心想的夏景突然被一個聲音喚住。
“夏景……你可以回去了。”
出聲的人是葉亞。
“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已與你無關,也不是你可以扯上關係的事……是我失策,把你牽連進來,害你也扯上了關係。”
“我建議你聽話照做喔,阿景。”
李崎也跟著附和。
“因為我打算在殺了葉亞之後,也要奪走你的性命……前提是如果你還待在這裡啦。你若逃走的話我不會追殺,照常過你的生活我也不會加以危害。”
夏景的立場突然從旁觀者搖身一變變成當事人,被這麼一說後渾身僵。
坦白說,這不是聽她們兩個說“你快回去”、“與你無關”,自己就可以摸摸鼻子算了的事。
對夏景而言,葉亞與李崎的互相殘殺另有其他的意義。
說穿了,這等於方媛跟梨子這一對前親友的身體在相互傷害。要當作沒看到這件事走人?將這一切忘得一乾二淨逍遙快樂地生活?這樣跟過去沒有什麼不同。
可是,自己留在這裡又能幫得上什麼忙?
李崎也說了,夏景也是殺害的目標之一。如此一來,葉亞非得邊保護夏景邊戰鬥不可。更別提葉亞所使用的武器似乎較為不利,這種狀況下真的有辦法再分心保護夏景嗎?就算可以,夏景肯定會變成礙手礙腳的拖油瓶。
“……夏景。”
葉亞再次開口催促。
“快走。然後忘了這一切吧。你不該來我們這邊的。”
“我……”
鐵扇與刀子——兩人所持的刀物當前,夏景發現自己的腳在不停發抖。
這兩把都是真貨,是不折不扣的霧器。不僅如此,其中一把還具有異常力量悖離常識。
——沒錯。
腦海裡響起一個聲音。
這有什麼好猶豫的。你想死嗎?
前面是人外的領域。不是自己該踏進去的地方。
兩腳的發抖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接下來將會是一場腥風血雨的對戰喔?一介高中生怎麼可能抵抗得了。下場一定是沒三兩下便一命嗚呼,而且是在腦袋搬家、穿腸破肚這種慘不忍睹的痛苦中。
忘了吧。
忘掉這一切吧。梨子、方媛、姐姐她們不是死了。她們只是失蹤而已,目前正在京城之類的遙遠都會過著光鮮亮麗的生活。
我只要像以前一樣這麼以為就好了不是嗎。這樣會有什麼麻煩?
名曰恐怖的藉口在眨眼間便遮蔽了思考。
“……我知、道了。”
夏景以沙啞的嗓子如此呢喃道。在心裡下定決心的瞬間,雙腳便開始擅自往後倒退。
身體畢竟還是忠於生存本能的。在拉開整整五十公尺距離後,夏景就地掉頭轉身。
拔腿就跑。